中灌。
李恪昭余光瞥见她好似被吓到发愣的模样,心中百味杂陈,甚至有一丝丝隐秘的委屈。“是你自己要问我的。”
岁行云咂咂嘴,又眨了好几次眼,才魂兮归来一般,盯着李恪昭冷峻侧脸,无限感慨。
“我只是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南院与公子喝酒那晚,您说过一句话。啧啧,公子诚不欺我。你们这些人耍起手段来,心眼儿着实是脏啊。”
李恪昭心中倏地一拧。
可那股难受还没来得及成形,就被一种突如其来的蜜软滋味温柔安抚——
“别说,我还挺喜欢你这主意的。听着就解气!真他大爷的解气!”
岁行云放下茶杯,摸着下巴嘿嘿嘿直乐。
李恪昭无声舒了一口长气,低眉垂首,望着杯中叶片浮浮沉沉 ,唇角微扬,如释重负。
当然,解气归解气,这种主意也不过就是口头过过干瘾罢了。
虽与卫令悦相识数月见面却不超过十次,但岁行云与她之间算是很交心的。
以她对卫令悦的了解,卫令悦内里自有其温柔秉性,多半下不去如此狠手的。
或许,还是假死一途较为可行吧?
*****
因白日里要协助叶冉在西院的训练,晚上还要挑灯夜读,岁行云抽不出身去见卫令悦。
况且如今这局势如此敏感,她若贸然前去苴公子府被人知晓,只会给李恪昭带来天大的麻烦。
于是她只能拜托飞星设法,派探子去尝试悄悄递话给卫令悦。
但卫令悦一连十日都未出府露脸,飞星的人始终寻不到隐蔽传话的契机,只能耐心静待。
到了四月十三黄昏,西院的训练结束后,李恪昭唤了岁行云、叶冉与飞星,一道来商讨仪梁周边地形之事。
谈到一半,小僮来禀,说有“有雀归笼,十万火急”。
这是眼线们回报紧急消息时的暗语,飞星立刻离了书房,前往府门外不远处的长街。
得了眼线禀报的一个惊人消息后,飞星火速狂奔回府,直闯书房。“公子,大事不好!”
正在说话的李恪昭被打断,淡淡掀起眼帘睨他,却并未生怒。
因为他很清楚,飞星如此失态,定有大事发生。
飞星平复着紊乱气息,咽了咽口水:“素循死了。”
“怎么死的?!”
岁行云、李恪昭、叶冉三人异口同声,齐齐瞪着飞星,皆是震惊脸。
飞星看了岁行云一眼,尴尬猛咳:“咳,咳咳。要不,行云你先出去?”
岁行云急怒攻心:“凭什么要我出去?!公子说了,我如今与你和叶大哥一样的!我可以听!”
转头看向李恪昭:“公子,您说对吧?”
“嗯。”李恪昭颔首,以眼神催促飞星。
“公子,这可是您叫我说的啊,”飞星低头,面红耳赤嗫嚅道,“马上风。”
叶冉“噗”一口茶水喷出漫天水雾。
第32章
马上风, 又称“房事猝死”。
素循再不济也是一国公子, 如此死法真真极尽风流, 却又极不光彩。
飞星话音未落, 李恪昭已眼疾手快抖开一册竹简挡在脸侧, 成功避过叶冉喷出的漫天水雾,也以这动作暂时掩饰尴尬。
叶冉狼狈一抹脸, 以袖子胡乱擦拭桌面,尴尬。
飞星面红耳赤低头看着脚尖,尴尬。
三人长久无谁吭声,似是都不知该如何向岁行云解释这是种什么死法。
然而岁行云并不需他们解释, 大致明白素循死得有多不堪。她倒没觉有多尴尬, 说到底, 事是素循自己做出来的,死得不名誉也是自找,又丢不着她的脸。
但此事关乎卫令悦,她心内犹如打翻五味瓶, 脑中思绪杂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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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卫令悦一连十数日未出门露面, 飞星的人寻不到机会给她带话, 若素循之死当真是卫令悦动了手脚, 那主意显然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半个月前岁行云与卫令悦在听香居谈话时,卫令悦对素循虽心寒恼恨, 却明显尚无明确的准主意, 否则岁行云也不至于火急火燎回来请教李恪昭。
虽相识以来两人来往并不频繁, 岁行云也不敢自负地说“卫令悦对她毫无保留”, 但两人之间的交心绝非作假。
她看得出来,卫令悦虽有果决刚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