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期望的变化没有到来,太阳照常升起,元恪的生活也在继续。
这个年代,十几岁的孩子应该干什么呢?
有的在学堂里读书,有的在铺子里打杂,还有的已经开始侍弄田地了,而元恪每天和街溜子一样,在这个只有几百号人的小山村里来回晃悠。
不是帮人找回他跑掉的鸡鸭,就是替走不动路的大爷出去放羊。
没事的时候,找个人多的地方一坐,听些家长里短的闲话,打听一下村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
“柱子那小子运气真好啊,他媳妇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昨天我去镇上买东西,听人说,咱隔壁村村长的儿子偷人,被人抓到了,给打了个半死。”
“那只杀千刀的野猪又跑到山下来捣乱了,把我家种的地全给糟蹋了,别让我逮到它,不然非把它炖了不可。”
“……”
平静的日子也不会让时间显得缓慢,转眼就是好几天过去了,元恪还在等待“变数”的出现。
这天午后,村外的大柳树下,元恪穿着短褂,坐在树边的石墩上,身边围着几个和二虎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这几天,来听元恪讲故事的人越来越多了。
今天讲的是“高老庄行者降魔”,“云栈洞悟空收八戒”。
等讲到老猪拜三藏为师之后,元恪就停止了讲述,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睡个午觉。
刚起身就听见二虎开口问道:“叔,你说我爹他们打得过山里的猪妖吗?”
嗯?山里哪来的猪妖?
元恪心里首先闪过这个疑问,接着脑海中一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没有什么猪妖,就是一头狡诈的野猪。
这头野猪经常跑到山下来捣乱,不是毁坏庄稼,就是偷吃粮食,村里人对它是恨之入骨,组织了几次捕猎行动,可惜它老奸巨猾,每次都被它溜走了。
想起前几天听说的事儿,莫非他们又进山抓野猪去了?
“肯定能,我爹还说等把那只猪宰了,晚上吃猪肠子呢。”
元恪还没说话,另一个孩子就开口了,而他爹也是村里参与狩猎的人手之一。
二虎的注意力却不在刚才自己的问题上,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没想到他居然喜欢吃这种东西,当场表示自己不好那口云云。
看着两个小孩围绕着吃吵了起来,其他的小孩隐隐有加入的趋势,元恪摇了摇头,不打算参与进去,就扔下他们一个人回家了。
躺在床上的元恪却没有心思睡觉,而是再一次把心神沉浸在了“二宝群英图”中,仔细的观察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带给自己什么变化。
就在元恪神游物外,不知时间为何物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噪音。
元恪双眼倏地睁开,先是听了一会儿,发现不是幻觉,便快步走了出来。
只见二虎家被围得水泄不通,而街道上陆续出现一个个人影,向那边靠了过来,使得人群更加密集,元恪凝神望去,认出都是村里的人,而声音也是来自那里。
“出事了……”
元恪心里一紧,抬腿朝着门口跑去,等到了人群外面,发现根本就挤不进去,而此时,院子里的声音愈发嘈杂,根本就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见从正门进不去,元恪往外走了两步,打算从墙上翻过去。
元恪在两边墙上扫了一眼,深吸口气,快跑两步,借力抓住了墙边,接着便施展了绝学“壁虎游墙功”。
等元恪坐在了上面,才发现不大的院子也全是人,根本没有他落脚的地方。
元恪扫了一圈院子,就把视线投向了院子的中央,只有那里有两人未曾站着,一个坐在凳子上,右小腿被一根木刺贯穿,时不时地还往外冒血,一个趴在临时搭建的小床上,看不见样子,但只看背部,就让元恪心里一颤。
那个后背给元恪的感觉就是二牛!
元恪又在人群中扫视了一遍,希望能看到二牛的身影,来证明趴在那儿的人不是他。
“坐着的那人,不是;拿刀那人,不是;站在墙角那人,不是……”
所有人都确认完之后,元恪也没发现二牛的身影,这也就证明,趴在那里的人,恰恰就是他。
一股悲伤的情绪自元恪心底升起。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