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恶心,我就恨你...不过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想着报复你,我撑不下去。
后来好了,一个比我爹年纪还大的老头给我赎了身,你瞧,这日子过的多好。”
她抖了抖衣裳,又将脸埋进膝盖,咬牙切齿的啐道,“我就想让你死!你必须死!”
顾妆妆愈发觉得,在劫难逃。
手腕上的血渐渐凝成珠子,她浑身软绵绵的,手脚提不起气力,意识也无法聚拢,腮颊热乎乎的,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火里的冰块,要被烧化了。
地面忽然隆隆震动起来,犹如万马奔腾,兵器嗦嗦,鼓角齐鸣。
天震地骇间,人潮涌动着破门而入。
院中窸窸窣窣的响动戛然而止,接着便听到冯兰尖锐的一声惨叫,铁链被兵器砸击砍断,门被推开的同时,烈火倏地膨胀成猛虎一般,叫嚣着吞噬了顾妆妆身上的被衾。
她几乎昏迷了,脑袋缩在里面,又像是回到幼时母亲的怀里,有满园的芍药香气,也有母亲慈祥的面庞,她冲自己招招手,恬淡的声音悠远而又亲近。
“阿宁,过来...”
“阿宁,让母亲看看你,长这样高了。”
“母亲好久没给阿宁梳头发了,阿宁的眉眼像我,鼻梁却是像你父亲的,长大后也要找个体贴的夫君,好不好..”
“阿宁,那两个人,你到底喜欢哪个,啊..是宋家公子还是周家公子?我们阿宁长大了...”
....
“周衍之....”顾妆妆紧紧揪着绣着青竹的锦衣,眉心蹙成小山,她的唇喃喃着,似在回应母亲的话。
“我在!”
阳刚而又坚定的声响,在耳畔轰然炸开。
周衍之拂开面前的火苗,将滚过雪的披风包裹着顾妆妆,打横抱在怀里,房梁咔嚓一声,他往后一避,便见头顶重重坠下梁木,炙热的火肆无忌惮的将所到之处化为灰烬,滚烫的温度环绕在两人之间。
顾妆妆扥着他的衣领,虚开的眼睛瞟向床榻的暗格,“银票...”
周衍之忽然就对着她的唇亲了下去,而后提气,往前纵身一跃,脚底沾着火,骤然落在门口油星处,他滑了一跤,垫在顾妆妆身下,接着便有士兵接踵而至,将两人拖出火场。
益州收于囊下。
夜里的雪渐渐狂放起来,鹅毛一样飘飘荡荡,似在为楚国的崩塌啼哭。
驻军从城外集结到城中,征用了知州的府宅,做军事调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