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已有了一点区别。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妹妹有些烦恼地问。
因为东家那边的命令,她们如意楼没有一个人去报名《桃花扇》的选角活动,可现在那些客人一开口就是问“会演《桃花扇》吗”,着实让她心焦无比。
今年她们丢了花神之位,孙当家被安排去嫁人了,如今东家把如意楼交给她们,要是她们完全不学《桃花扇》,明年又拿不下花神之位怎么办?
虽说姐姐现在攀上了东家,可据说当年孙当家也和东家好过,这才过去多少年啊,孙当家就被草草嫁给个鳏夫,出嫁那天只有一顶小轿抬过去。要是她们今年搞不过千金楼,是不是也会被随意指个人嫁了?
“总有人不喜欢《桃花扇》的。”姐姐劝慰道,“我也不想去学。人人都夸她们宽和厚道,现在想想,当初我们在千金楼时,她们可没有教我们这个,可见她们还是藏了私的。”
姐妹俩一合计,都觉得不学就不学,她们就不信全天下都喜欢《桃花扇》!
夜幕无声无息降临。
这场“不是人人都喜欢”的《桃花扇》选角活动又一次拉开序幕。
第48章
《桃花扇》代表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年前无声无息在金陵城传开的“水磨腔”。
早在水磨腔悄然风行之时,原本流行的唱腔便要为它退让,而《桃花扇》只是展现了水磨腔的另一种表现方式,另一种把南戏北曲结合起来、再揉和江南水调的表现方式,它是新鲜的,它清雅悠远,又隐隐有扎在市井的根,里头唱出来的词曲不再是孤立的,它与剧中人的命运息息相关,也就比单纯的词曲更能勾动人心。
本来寻常伎人所唱的,不过就是那些常见的唱词,调子也都是近百年来听惯了的,大伙都不觉得有什么,平时就只拿它们来助兴,也没想着让伎人们能推陈出新。
现在不一样,现在许多人都发现他们可以在一场戏中听到道不尽的人生百态,他们可以同时拥有哀伤凄婉的美人、慷慨激昂的文士、舍身就义的侠客,甚至连插科打诨的小厮、撒泼打滚的无赖,瞧着都那么地鲜活有趣。
这与平时偶尔看一场的南戏有点相像,可是又比南戏更深更雅更有内涵,到场的人都免不了看得目不转睛,恨不能直接看个三天三夜。
有前面一百多年的积累,各种唱词在文辞上已经玩不出花来,《桃花扇》的出现才会引爆全场。
打个比方,这就像是前面的文人墨客花了一两百年捡柴火,而《桃花扇》则是把这堆垒得比山还高的柴火轰地点燃了!
所以说,短时间内想动摇它在金陵城中的地位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来个汤显祖写出《牡丹亭》,或者来个洪昇写出《长生殿》,才有可能追平《桃花扇》的热度。而对于享用过《桃花扇》这种饕餮盛宴的人来说,很难再满足于只听听曲儿过把瘾。
只是几乎在所有新潮流开始之前,有人都会心存侥幸,认为自己哪怕守着旧东西不放也不会受到影响。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盛景意不知晓也不关注。
今天晚上她多了个小尾巴立夏,所以在观众入场的时候她昨晚的观赛位置也布置一新,多了张案几和凳子,另一边还摆了张杌子,是立夏给自己准备的。千金楼里没那么森严的主仆之分,每期选角活动前前后后至少得两个时辰,还是两个人都坐下欣赏比较舒服。
有立夏在,穆钧没再出来,许是在屋里看书,反正盛景意没见着。
盛景意也没在意穆钧出不出现,她拿着今晚的参选者名单,等着第一位参选者出场。
比起昨晚来说,今晚的官伎比例上升了不少,而且基本都是已经成名的官伎,别的不说,基本功绝对是过关的。
只是前两个选手虽然水平不差,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没有叫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现场比起昨天的开门红来说要差了一筹!
就在有人在心里犯嘀咕,觉得昨天那些人莫不是在吹牛逼的时候,第三位选手出场了。观众席一下子热闹起来,纷纷趁着专家评委还不能转身的档口开始热烈讨论这位新选手——
“哇,这人来干什么的?”
“我怎么觉得她像个丫鬟?”
“她脸上怎么一脸斑,这样也敢出来?”
可以说很大一部分观众都是为了凑热闹来的,他们不太懂什么唱腔什么唱词,最先关注的自然只有脸。台上的女孩儿约莫十五六岁,长相一般,脸上还有一点一点的雀斑,不过她看起来很自信,到了台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