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怀柔抬起眼皮,肿红的眼睛透出森冷的肃杀。
江元白看她一眼,接着道,“夫人的棺椁与国公爷的一样,只不过外头雕的是忠君爱国,承袭了孟大将军的遗志...”
陈怀柔回身便是一记狠抽,这回江元白没避开,生生挨了一掌,皙白的脸上登时浮起五个指印。
他低眉,手掌慢慢放在脸颊,唇角向上扯了扯,一声不知是何意味的冷哼,他抬起眼皮,好似在笑似的。
陈怀柔胸口闷的仿佛要憋死。
“陈睢,看好你姐。”
说罢,他转身往房外去了。
人刚走,陈怀柔犹如瞬间被抽去骨头一般,软绵绵的靠着床边瘫倒下去。
江府外,四个小厮与来人挺身相对。
宁永贞握着扶手,清凉的风拂过他的面额,他慢慢抬头,江元白身穿一袭茶白色长衫,从门后走来。
他生的冷傲,唯独一双长睫覆下柔软的阴影。
“江元白,我要见陈怀柔,你凭什么将我拦在门外。”宁永贞坐在轮椅上,膝盖搭着一条薄衾,清隽的眉眼夹着一丝轻蔑。
“江府,岂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你以为我愿意来,若不是你将陈怀柔扣在府里,我会到你这里?”一如既往的高人一等,这语气让江元白熟悉起来。
正如多年前,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骑在高头大马,颐指气使的拿着鞭子鄙薄,“你以为陈怀柔喜欢你吗,别做梦了。”
江元白轻轻一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如今的宁永贞。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即便是扣,也用不着你来出头吧。”
宁永贞两鬓的青筋兀的凸起,尤其在听到妻子二字。
就算陈怀柔不嫁给他,嫁给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他都不会像今天这般愤怒。
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人,一个自以为是却偏偏被陈怀柔奉若至宝的人,他得到了他此生最渴望却又从未得到过的陈怀柔的满腔热情,又视若蝼蚁般轻贱糟蹋。
他又凭什么从容自若的站在高处,像从前的自己一般,不甚在意的俯视阶下之人。
“还未过门,皆有定数。”
“呵。”江元白冷笑着看他,“定与不定,都与你再无关联。”
一语,将宁永贞最后的克制击破打碎。
他恶狠狠地抬着头,咬牙切齿的威胁,“江元白你哪怕爬的再高,骨子里都摆脱不了白丁穷困的恶习,别以为困住她的人,便能让她屈服依靠。她所抛弃的东西,哪怕当初如何美好,都不会再捡拾回来。
你们的婚约,注定无果。”
江元白虽在笑着,眸中的冷意却渐渐显露出来。
眼风如刀,宁永贞浑身一颤,与他彼此死死对峙。
“陈怀柔,陈怀柔!”他忽然拔高了音调,冲着院墙内无所顾忌的大喊起来。
江元白毫不意外,甚至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举动,果不其然,陈怀柔不过片刻便从里屋出来,陈睢与她同行。
看见陈怀柔的一刹,宁永贞眼中的杀戮瞬间变得柔和,他动了动唇,忽然就哑语了。
“你来做什么。”陈怀柔走下阶来,鼻尖红红的,脸上的灰也没来得及擦,看不出半点往日里明媚的模样。
“你..别难过。”宁永贞如鲠在喉,他也是头一回见陈怀柔这副恹恹没有生气的样子,眼中的光都灭了,灰扑扑的。
“哦。”陈怀柔抬头瞥了眼天,又道,“你回去吧,我有许多事要处理。”
她去牵马,一双手覆在她的手背,江元白呵出的气喷在她颈项,细密的就像小虫蠕动。
陈怀柔没动,眼尾轻轻一掠,“去哪?”
江元白声音极低,温热的气叫陈怀柔起了层米粒似的的疙瘩。
“进宫,面圣。”
....
外殿的宫女两两成排,低声切切。
候着的内侍细着嗓音儿,时不时抬眼看向大殿。
“陈乡君数次昏厥,太后都去了。”
“哎,一夜之间,沛国公府到底得罪谁了,怎么就死的这么蹊跷。那样大的火,要不是灌了桐油,怎么能将四下都围堵起来,想跑都跑不了。”
“门也被内锁了,还浇了铁水,明摆着有人寻仇。”
“可怜了,前一阵子陈旌才战死..”
“不是说杳无音信吗,怎么就死了。”
“那都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