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倦意。裴寂很听话地乖乖洗漱上了床,把整个身子埋在软绵绵的被褥里。她刚想道别离开,却被一把扯住衣袖。
躺在床上的少年已散去了发绳,如瀑黑发尽数倾泻在雪白床单上。裴寂睁着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一动不动看着她,小半脸颊藏在凹陷下去的枕头里,像只安静的鹿。
他和往常一样,说话还是没什么情感起伏:“我怕黑。”
他这时候倒是毫不犹豫说出这件事儿了,之前多倔啊,一个劲地说“只不过是不喜欢黑暗”。
宁宁了然点头:“我走的时候,不会把灯熄灭。”
裴寂却摇了摇脑袋,双眼一眨不眨,牢牢望着她看。
她心下一顿,这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你想要我留下?”
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虽说他们俩之前也有过一起在山洞入眠的经历,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不管怎么想……都不太好吧!
裴寂没有反应,唯有一双波澜不起的黑眼睛定定看向她。
他这会儿不像之前那样爱撒娇,与平日里有了几分相像,连求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