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立完誓言,三人豪情万丈,殷正茂先下船去雇车。王道秋和张居正,花钱去雇船上的伙计,让船上的伙计帮着把他们三人的行李送下船去。
三人都是来参加明年会试,要在北京过一个冬天的。所以他们带的书和厚衣服比较多,没人帮忙他们还真不好弄下去。
雇了两伙计帮着扛书,王道秋和张居正两人则负责手提肩背那些衣物。
跟着船上的伙计一起下了船,殷正茂已经雇好马车在船下等他们了。
一见到王道秋他们下来,殷正茂忙招呼着车夫上前,帮着王道秋他们拿行李。
北京城离通州码头不区,马车行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就可以远远看到了北京城墙。
大明王朝京师北京,现在是整个国家的心脏,东临辽碣,西依太行,北边紧挨着大明的百年死敌蒙古,南面则是一望无际、无险可守的华北大平原。
正因为北京这重要的地理位置,所以千百年来它一直都是南边汉民族的农耕文明,抵御北方草原民族侵犯的屏障。
远远看着此时这天下第一大坚城,王道秋见识过基建狂魔的那些大场面。所以他对这城墙不怎么感冒,只是觉得这上面满满的都是年代感,都是时间的沉淀。
王道秋见过基建狂魔的魔法,而张居正和殷正茂,他俩那可都是正宗的十六世纪封建社会的土鳖啊!
于是面时这威严雄壮的北京城,张居正人家家里辽王府的带刀侍卫,混王府的自然从小就被长辈教导要谨言慎行。所以张居正平时很少表露真性情,大多数时候都是那副装逼样,扑克脸。现在面对这巍峨的北京城墙,不知道张居正心里激不激动,反正他那脸上还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
张居正从小混王府,会装。而殷正茂正宗一黄山脚下的山里姓,他看到这威武雄壮的北京城,立马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指着那城门、城墙、城楼、角楼、箭楼,和那宽不下五十米的护城河,对着王道秋就是一阵阵的叽叽喳喳,骄傲的搞的这北京城墙是他家的一样。
他甚至还对着王道秋感慨道:“良桢,为兄先前两次会试落榜,这北京雄城为兄也算是见多了。可不知怎么的,为兄每次看到这巍峨雄壮的北京城,都会情难自禁,激动不已。遥想当年成祖皇帝筑此雄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何等的霸气啊!”
殷正茂说着话,那脑袋还高昂着,一副傲娇欠揍的样。看到他那副死样子,王道秋心里就不服了。于是他怼道:“石汀兄,成祖当年迁都北京,声称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小弟认为,成祖此举豪气干云,但确是鼠目寸光了。”
“什么,成祖迁都北京是鼠目寸光?良桢贤弟,此话怎讲啊?”
“此话怎讲?石汀兄,象棋你总是会上的吧!那我问你,如果让你将你的老将,顶在你方阵营的最前面,顶在楚河汉界上。请问石汀兄,这盘棋你还可有信心能赢?”
“这………。”
王道秋这么一点,殷正茂也明白王道秋的意思了。是啊!下象棋你把老将放最前面,人家随便哪步都能将到你,那你这棋还怎么下啊?
殷正茂想明白了,比殷正茂更聪明的张居正,自然更是领悟了这其中的危害。于是想到那把首都放在前线的后果,张居正不禁吃惊的喊道:“良桢贤弟,你是说把国都放在第一线,这会使我大明丧失战争主动权。”
“然也,古之圣君,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乃至我朝的太祖爷洪武皇帝,他们个个深谙军事,是我中华二千年来,屈指可数的军事天才!他们那么天才,武力那么强横,可他们中有谁把国都放在战场第一线的?看看这些古之圣君,他们没有一个把国都放在战场第一线,你就该明白,成祖爷当年迁都北京城,这是有多失策了。”
“你俩看看现在,这把国都放在战场第一线的后果。为保卫这绝不能丢的国都,京城里驻有号称十五万的京营禁军,京城外围从山海关、蓟州到宣大的长城一线又驻军十几万,而在京师与长城之间的密云、怀柔等地又修有小长城,作为第二道防线,也驻重兵防备蒙古人杀过来。这屈指一算,防卫京师的三道防线,驻军差不多将近五十万了。”
“我朝军制,一名普通士兵月饷一石,骑兵二石,还包括盐,布匹等,基本上一个普通士兵年饷折合白银十八两多。这也就是说,这五十万军队即使是全部按士兵的饷银算,一年也要饷银上千万两。这要再算上五十万军队的武器装备,训练,日常管理的费用,这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