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沐彦卿应声,“今日放榜,范兄想来忙得很,我就不留你了。”
沐彦卿说完之后推开了门,他并没有抬步,而是先请了祝舒然,“祝兄先请。”
“沐兄客气,”祝舒然赶紧回礼,颇有些受宠若惊,看刚刚沐彦卿的表现,他以为人已经忘记他了呢,没想到还记得。
其实不只是范宁,就是祝舒然心里有也有些嘀咕,沐彦卿今日的表现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该怎么说呢?爱憎分明,虽然这个词用在自己和范宁身上并不适用,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看刚刚沐彦卿对待范宁,虽然说话音也是温和,可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尖锐的很,一点都没有给范宁留余地,但是对他却从里到外都十分温和,对此祝舒然感觉还不错。这样才对嘛,像上次范宁都找上门来了,沐兄还是不冷不热,虽然说范宁最后也没讨到实质好处,不过沐兄到底白白被人污了名声,说到底都不如反击回去,这人总是欺软怕硬的。
沐彦卿倒没有祝舒然这么多想法,盛德帝下旨赏赐之后,沐氏一族的表现让沐彦卿有了很多感慨,一味的退让和隐藏虽然在特定的时间里能扮猪吃老虎,但是大多数时间里都会被人小看。以他现在的身份,不管是身为朝廷三品大员的嫡长子,还是大儒孟伯泀的学生,都应该是京城各界所重视的青年人,这倒不是沐彦卿自恋,是他本该达到的成就,只是现在看起来却不是这样的,虽然说身为京城四公子,但是好似因为自己表现得太过无害,以至于到现在每个人都认为他是泥儿捏的,最好惹的那种。
其实阿瑜那边也是一样的,他也是在西蒙边防崭露头角之后,不管是各大世家,还是在朝堂上才正式的把他看在了眼里。
所以沐彦卿决定做一些改变,当然得有人配合才行,想到这里沐彦卿勾了勾唇。
看他们一个个进了包厢,范宁脸面上自然是过不去,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话不经过大脑直接说了出来,讽刺意味很重,“看来沐公子对这次的秋闱是成竹在胸。”
沐彦卿没有理。
“有一个好先生果然是好,听说春闱也是孟先生出题,到时候还请沐公子指点一二,”范宁现在是怒到了极点,这话他上次当着沐彦卿的面说过一遍,什么事儿没有,这有了第一遍,第二遍再出口就容易多了。
范宁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也跟着附和,周围不断聚集过来的其他学子倒没有多说,不过眼睛里闪出来的精光,说明他们其实也有些嘀咕,都看着沐彦卿他能说出些什么,要知道孟伯泀是陈朝的大儒,沐彦卿又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他参加此次秋闱和春闱唯一的学生,优势显而易见。
正进门的沐彦卿停住了脚步,抬手制止了青睢要关门的动作,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仿佛他就在等这句话。
而事实上沐彦卿确实在等这句话,上次范宁说这话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明确已经提醒过他,自己不记事就不要怪他了。
沐彦卿转身脸上已没有了笑容,直接看向范宁,眼神深邃。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范公子上次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警告过你一次。秋闱和春闱是天子选门生,是陈朝最公正不过的考试,家师是当今圣上亲自任命的出题官,你这话不仅损伤家师的声誉,更是对当今圣上英明决策的亵渎。”沐彦卿背着说手说道,直接给范宁的行为定了罪。
“你,”范宁语塞,他心里现在也有了一丝丝的后怕,上次沐彦卿虽也与他说了相似的内容,但是并没有像今日这样表现。
沐彦卿没有让他多说,“先生与我问心无愧,自也不怕范公子几次三番的混说,不过天子威严不可侵犯,范公子是天子门生,第一次可以说是口误,这第二次再犯可就过分了,在下可保不了你。”
沐彦卿话带遗憾,吩咐青睢,“去请陈大统领过来,就说这里有人对圣上不敬。”
这倒不是沐彦卿走后门,只是陈宇柒在归零山之后升了职,现在除了皇宫大内还掌管整个京城的治安,今日是秋闱放榜的日子,陈宇柒就在附近巡逻,现在过去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当然熟人也好办事儿。
青睢应声出发,留下一群学子目瞪口呆,然后赶紧回包厢的回包厢,回一楼大厅的回一楼大厅,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想惹得一身骚,就是一直跟在范宁身边的两个人也趁着慌乱泡的没了踪影。
“沐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范宁讷讷,努力稳住心神开口问道。
“范公子,你我往日无忧近日无仇,你却处处针对于我,败坏家师名声,是因何种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