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彦卿颔首,看着母亲匆匆离去的背影,直至母亲转过了墙角才收回眼神,他是故意的,在他的心中祖母怎么对待父亲和他都无所谓,谁让他们是沐家人,但是母亲绝对不需要听祖母那些不堪的话语评价,这个无所谓说原谅还是不原谅,因为从一开始母亲就不必要承担这些。
沐彦卿现在虽然生在陈朝,但是他曾经的教育环境决定了他现在的思想,他还不是一个固化的陈朝人。在他眼里,薛氏是薛家的女儿,祖母郑氏于她婚前没有养育之恩,婚后也没有厚待之情,相反,这么多年以来,母亲对祖母尊敬守礼,恪守自己作为儿媳的本分,算是尽力尽到了自己的职责,这样的情况之下,祖母有什么资格对母亲污言秽语。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是单方面的付出就能维系感情的,沐彦卿并不认为自己母亲不需要回报,既然祖母不仁,母亲作为儿媳虽不能不义但总能漠视。
这些是沐彦卿心中所想,他不会说出来,但在之后的行动里他会贯彻这个思想,他知道母亲会配合,而且父亲也不会拒绝,谁让他是父母的儿子。
沐世规此时虽然没有领会到长子的全部思想,但他并不反对让夫人先行下去,就是他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母亲对夫人偏间颇深,现在甚至口无遮拦,他内心不希望夫人听见这些。
更不用说,母亲对自家夫人的意见如此大,醒来之时看到夫人出现在面前,不定还怎么作妖,万一再出个什么事情,这笔账就会算到自家夫人的头上,到时候落个不孝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沐世规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母亲到底是老了,沐世规与她讲不通道理,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终究感觉愧对夫人。
“大哥三弟,母亲可有事?”沐世诚快步走来,急切的问道。
沐世诚本是接到兄长回京的消息才告假回柳树胡同的,谁知道还没有进家门就被告知老夫人昏过去了,都没顾得上进门就匆匆赶来了榆钱胡同。
“大夫还在诊治,应该一会儿就会出结果了,”沐世规应声。
“怎么回事突然昏倒,之前母亲不是还好好的?”沐世诚语带急切,前段时间因为郭嘉的事情老太太称病了一段时间,但请大夫过来之后都说没有大碍,就是下的方子也都是温补的药材,怎么这次竟如此凶险?
沐世诚本就是读书人,骨子里都带着清高,平常相交之人也都是这样的性子,也因此他在国子监呆这么久都没有升职,虽然内心苦闷但是面对外人的时候沐世诚还是尽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而且他读书人的身份和清高的性子决定了他要孝顺,所以此时他表现的非常急切。
不过院子里的三个人都各自站立,没有丝毫要回答他的意思,一时间气氛比较沉闷。
沐世诚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面带讪讪。
正在这时候,郑嬷嬷端着一个黑漆托盘,从远处走来。
“老奴端来了老夫人的汤药,”郑嬷嬷开口,她在沐家的地位是比较高的,近两年来已经不伺候人了,只在闲暇的时候陪着老夫人说说话。
此时,她亲自端要过来,沐世规三兄弟都朝郑嬷嬷客气的俯了俯身,然后让开了路。
沐彦卿已经许久不见郑嬷嬷,他本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在郑嬷嬷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貌似熟悉的味道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药是之前大夫下的药方?”沐彦卿突然开口。
郑嬷嬷脚步一顿,“是,这是上次大夫来给老夫人下的方子,因为效果不错,老夫人就一直用着。”
沐彦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感觉这次汤药味道有些不一样,不过距离他上次见到汤药已经过去了好久,虽然他对味道敏感,但还没有自信到这种地步。
大夫很快就出来了,道确实是急火攻心,并且交代就算是醒了也不能让老夫人再受气,并下了清火气的方子,之后就离开了。
沐世规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是放下了,进门看过郑氏之后,直接看向了沐世泽,“跟我来书房!”
沐世规直接用上了命令的语气,态度强硬。
“大哥,母亲还没有醒,等母亲醒来之后再说其他,我现在没有心情和兄长谈公事。”沐世泽有些发虚,三兄弟的年岁虽差不太多,但是他们家兄弟年长经纬分明,平常时候兄长话并不多,但教训起人来也吓人的紧。
刚刚在母亲面前兄长都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现在母亲昏迷,他们要独处,可想而知自己会受到什么待遇,沐世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