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外面有人了?”
“咱俩离婚了,我有没有人有你啥事儿?”
甫秀花心里一恸,离婚的事是她主张的,当时她真没觉得那么一张纸有啥事儿,屯子里假离婚的两口子多了,还不是一样过,现在她越来越觉得是心病了,韩兆秋偏往她的心病上说,“咱俩有工夫得复婚去。”
“没工夫。”
“你啥意思啊?”
“你把我妈都给气死了,我还能要你?要不是看孩子份上,我早把你撵出去了!你能消停搁家呆着就烧高香吧!”
甫秀花知道,这是韩兆秋的真心话,她立刻就疯了,蹦老高伸手掐住韩兆秋的脖子,“你不要我?你不要我!我给你生儿育女,跟着你挨穷受苦!你个陈世美!”
韩兆秋冷不防被她掐住,只觉得眼前发黑,他也是干惯了活的,使出全身的力气本能的去掰甫秀花的手,甫秀花的手像是钳子一样紧紧扼住他的咽喉,他睁着眼瞧着这个结发的妻子,只觉得像地狱的恶鬼!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又掰又踢又踹的,总算搏到了一线生机,把甫秀花狠狠地甩到了一边,他半跪在地上捣了半天气儿才缓过来,一扭头瞧见甫秀花拎着菜刀就过来了。
他拿着桌上的菜板子就忽到了甫秀花的身上,“你特么的神经病杀人啊!”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甫秀花双目赤红地喊着。
韩兆秋觉得有些怕了,借着菜板子推了她一把,就跑了。
经过这件事,他彻底不回家了。
只是告诉高广志跟雪珍,去给甫秀花送些米面,自己连面都不露了。
雪珍忙活着两个孩子,高广志一是有事二是也瞧不上这个丈母娘,顾不上她。
有时候开门进屋看看她,有时候连看都没时间看,东西扔下就走。
有次家宝周末回来,发现甫秀花也不知道躺在床上多久了,厨房里的饭都长绿斑了。
家宝从学校搬回了家里。
有他在,甫秀花能维住正常的样子,让她收拾屋子会收拾,让她洗澡换衣服会换,让她煮饭她会煮,家里渐渐“正常”了。
“妈!明天早晨我六点四十到校!五点就得起来做饭。”
“行,宝儿,你吃啥啊?”
“吃饭!整点汤。”
“诶。”
“妈!我晚上想吃排骨。”
“行,我给你整排骨。”
“妈!家里太乱了,赶紧收拾收拾,别老看电视睡觉的。”“行。”
看着自己的白衬衫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家宝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没有了爸,妈也没有吵架的对手,维持吧,看着忙碌着收拾厨房的妈妈,家宝的肩膀觉得沉重极了。
一切都算完美,除了——家宝回忆起自己晚上被尿憋醒的时候,一睁眼,发现妈就站在自己的床边盯着他看……
那眼神,让人渗得慌。
离开上学的时候路过小超市,那个女人正在开门,穿着小学校服的小姑娘背着大书包跟在她的身边。
家宝盯着她们俩个看了一会儿,他不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贱人一个。
迎面看见韩兆秋拎着烧饼、油条、茶蛋之类往这边走,爸什么时候早起给他们买过早点啊。
“家宝,吃了吗?”
“吃了。”
“家宝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啊。”
“不用,我坐公交去。”
韩兆秋瞧着那对母女再瞧瞧儿子,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打开了钱包从里面抽出好几张一百块钱,塞到儿子手里,“想吃啥买点儿啥,没有了跟爸要。”
“嗯。”家宝不想提醒他三天前他刚给了自己一千块钱,钱当然是越多越好的,在他手里总比给别人花强,“爸,我想去老师家一对一补习。”
“挺好的啊,多少钱?”
“一节课两百。”
“行,要多少钱给多少钱,不够跟爸要。”韩兆秋说完又从钱包里往外抽钱。
曾红看得眼热,但也知道自己没立场说什么,那是人家亲儿子。
这些事英子从侧面都听说了,有些是雪珍说的,有些是家宝说的。
“家宝你觉得爸是在家好还是不在家好?”
“少接触。”家宝在网上也是惜字如金的风格。
“也好。”只要甫秀花能忍就这样了,“可是你以后上大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