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闷闷又嘶哑的声音从手心里传出,鼻音浓重,“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管你信不信。”手放下,长发堆积肩头顺流而下,莹白脸颊还残有泪痕,“两个问题我都答完了,可以了吗?”
华妫容想说什么,又抿住唇,抬起手抚上她的肩头。
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昭懿遽然往旁边一躲,整个人都摔了下去,声音也变得尖锐,“别碰我!”
华妫容的手停在半空,见她避之若浼,再次冷下声音,“那你也跟那个贱奴搞在一起了。”
昔日夫妻今夕对视,眼冷心也冷。
昭懿喉咙发痒,是她呼吸还没顺过来罢,“你都走了,我还要为你守贞吗?华妫容,你也太高看你自己,忘了那封和离书了吗?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男婚女嫁早就各不相干,玉山他有名字。你给不了我,他都能给,我选他并未有错。”
共处多日,哪里不知道对方的逆鳞,在这一刻越是什么不能碰,就越要碰,要碰得鲜血淋漓才快意当前。
华妫容一言不发,转身从树洞里钻了出去,风雪迷眼,他抬袖擦了下眼。
留在树洞里的昭懿畏寒一般抱紧双臂,蜷缩起身体,不敢去碰脖上的红痕。
唇角弯起,她听到自己在笑。
笑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晓。
不笑难道哭吗?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晚点发今日的。
山洞里并不算特别冷,昭懿注意到自己身上还裹着被子。听华妫容问孩子,她摸了下自己的腹部,他见到自己问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久久没等到回答的华妫容像是心情极其不好,语气不耐,“说话,我孩子在哪?”
昭懿看着他,很慢地吐出两个字,“丢了。”
几乎声音刚落,她的脖子就被掐住,华妫容的手即使变瘦,但依旧修长近乎能拢住她的脖颈,“那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丢?”
昭懿被掐得微微抬起头,她伸出两只手想抓下华妫容的手,可力气不如他大,反被他抵到树根内壁上。
他似乎嫌弃单手不够使力,将另外一只手的火折子插.进树皮缝隙里,火光微弱。
“我怀的我生的,我为什么不能丢?”理智告诉昭懿不能惹怒华妫容,但听到他第一句话是问孩子,就压制不住情绪。
她声音轻且软,“我本来就不想怀,丢了又有什么稀奇的。”
她知道自己在挑衅华妫容,而挑衅的结果是本来只是抓着她脖子的手遽然用力。
疼痛与呼吸被剥夺的双重感觉席卷而来,她有一瞬是不敢置信的,濒死的本能让她用力挣扎。
她好像抓破了华妫容的手,指尖沾到他的血迹。
视线越来越模糊,手脚渐渐使不上力,脸胀得通红,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一脸。她无力地踢了两下腿,胸口起伏越来越微弱……
那只手松开时,新鲜的空气从口鼻一灌而入,昭懿从未这样狼狈过,软着身体倒下去,长发凌乱地贴着脸颊,她忍不住掉泪,像因死里逃生后的惧怕。
华妫容要杀了她。
他要杀她。
昭懿闭上眼,可眼泪仍然软弱地流出,脖上的疼痛让她身体发抖。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华妫容声音像是从远方飘来的一般,但又真真切切传入昭懿的耳中,她想自己真是忘了华妫容的真面目,他起初就是想杀她的。
她一时说不出话,泪水把颈窝都弄湿。
“乌荀人在哪?”
乌荀?
他为什么要问乌荀?
“你弃了乌荀?那个贱奴更合你心意是吗?”不等昭懿想明白,华妫容的话一句接一句,“想想也是,乌荀算什么,他如今的身价怎么比得上贱奴,更何况那个贱奴那么听你的话,给你当狗他也百般情愿。”
昭懿听着他羞辱玉山,一口一个贱奴,她喉咙依旧火辣辣的疼,勉强撑起身体,说出口的声音嘶哑,“他是合我心意,至少他比你好多了。”
她怕华妫容动手吗?
自然是怕的,谁愿意受这番疼这遭罪。
可心里就是有一口气,她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不愿在这个时候跟华妫容服软。疼痛始终提醒着她,今夜不是一场梦,华妫容找到她并将她掳到这鬼地方,也许她会死在这个树洞里。
华妫容果不其然动了怒,她仿佛都能听见他咬着牙齿的声响,嘎吱嘎吱,像咀嚼着人骨。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