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出门的时候,还顺便白了一眼周围探头探脑的众人,厉声道。
“还看?是没事情可做了吗?那现在给我上课去!”
躲起来的学生们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的从躲藏的地方出来,跟在先生身后往前院去了。
可就算这样也忍不住低声互相议论。
“刚刚你看见没?”
“看见了,于楼好像真的醒了。”
“秦越的姐姐还挺厉害。”
先生回身瞪了他们一眼,可心中也是同样的惊叹。
于楼这病来的快,他赶来的时候都没有把握,可那女子竟然不慌不忙,一点都不怕。
于楼屋内,秦越兴奋极了,凑到姐姐边上连声道。
“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你是从哪儿学的?”
秦曦言手中不停,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起了秦越。
“这位公子是什么人?”
秦越回头看了看于楼还在沉睡,便坐了下来。
“他可有名的很,我还没进国子监就知道他了,是国子监唯一一个破格免了束脩的人。他的家乡极苦,他拼命读书才有机会来到国子监读书,先生对他赞不绝口,说近几年来也就他能比得上厉王的天资了。”
秦曦言手顿了顿,眼前划过昨日负气而走的萧衍身影。
他也在这里读过书吗?
她低头看了看玉臼中的药材,茉莉能这么顺利从药庐中取来这些药材,他应当没有很气吧。
秦越以为秦曦言累了,便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替她研磨起来。
“他怎么会突然犯病?”
“你不如直接问问他。”
秦曦言突然回头看向床铺上的于楼。
“既然醒了,怎么不出声?”
“只是......不忍心插嘴......”
于楼干涩的声音艰难的传出来,他并没有醒过来很久,只是听着他们姐弟俩说话,觉得不应该出声。
听着那少女的声音,他甚至觉得原本沉重的脑袋都清明了许多,甚至期盼她多说几句话。
“我问你,怎么突然犯病的。”
秦曦言打断他的话。
“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隐疾,可这病来的非常诡异,差点就取了你的命。”
于楼苦笑了一声,难堪的用袖子盖住脸。
“因为我是试药人。”
“试药人?”
秦曦言和秦越对视了一眼。
秦家是医药世家,对这个词倒是熟悉。
秦越忍不住驳斥道。
“你胡说吧,试药人不是都是用的大狱中的人吗?怎么会用上你?”
秦曦言制止住秦越的激动,语气沉静。
“你卖了自己的身体?”
于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他作为试药人应当是很讨厌这些医药世家,可听着秦曦言问他,又忍不住开口想要回应她。
“是,姑娘你也知道?”
秦曦言沉默了一会,她当然知道,她不也算是个试药人吗?
她拍了拍秦越的肩膀,解释给他听。
“若是走正规渠道,自然用的是大狱的人,可如果是家族中的隐秘药方,就会在外面买些奴婢过来用,但是若是......”
她回头看了一眼床铺中那消瘦的身影。
“若是特别惨烈的药,就会直接找试药人。”
于楼疲惫的轻笑了一声,他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命比那些有身契的高门奴婢还要贱的人。”
采买奴婢都有登记,若是常年买人,又消失不见,便会惹来些麻烦。
秦越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拼了命才考到这里,国子监又免了你的束侑,你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路,如果你死了还对得起你这么多年的苦读吗?”
“小少爷,你如此天真,所以我才最讨厌对门的你。”
于楼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摊死水。
“来不及了,如果我不走这条路,没有银子送回去,他们便会卖了我的妹妹。”
秦曦言微微叹了口气。
“你若死了,难道你妹妹就能活下来?”
于楼明显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死寂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救了我,能不能救一救我妹妹?!”
他挣扎着就要从床铺上爬下来,就要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