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锋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望塔」的群组瞄了一眼之后说：「定纬哥有发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猫咪贴图。」

「总之先在附近绕几圈看看，运气好就会找到了。」燕子直接无视这个话题，左顾右盼挑了一个方向之后就迈出脚步。

李少锋与燕子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街区走动。

时值周末午后，街道相当热闹。这个区块本来就是各种商店、咖啡店与餐厅的聚集地区，即使在远离地区中心处的不起眼巷弄也偶尔会看见人潮聚集的热门店家。或是装潢得相当唯美、适合拍照的咖啡厅；或是别具特色的商品专卖店；或是进驻的国外连锁品牌名店。

鲜少上来台北的李少锋走马看花地左顾右盼，燕子却是难掩烦躁地持续比对手机荧幕和眼前的街景。

直到两人持续晃了将近一个小时却还是毫无收获的时候，李少锋判断差不多是开口的时机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学姊，请问我们没有迷路吗？」

「囉嗦耶，地图就是这样显示的。已经在目的地附近了。」燕子不悦地说。

「这点是没错啦，不过这附近的店家说不定超过四位数，有些甚至在建筑物的二楼、三楼，要一栋一栋没有遗漏地全部检查有点难度吧……学姊有其他的计划吗？」李少锋询问。

燕子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无法回答。

「所以果然是碰运气啊。」李少锋苦笑着说出结论。

「才没有！既然已经来到目的地附近了，迟早会找到！」燕子咬牙反驳。

这段对话的既视感还真重。李少锋无奈地想，放远视线眺望着热闹熙攘的人群，象是想到什么似的低头问：「这么说起来，难道不能够使用真气找人吗？记得基础七变里面有一个变化是『感知』，那个就是找人用的变化吧？」

「……由于你好像真的忘记了，人家就当你是笨蛋重新讲解一次。」燕子没好气地说：「这里并非游戏的场所，因此真气在散出体外的瞬间就会高速溢失，即使是芭芭莱奶奶那种等级的高手也最多探测到百多公尺，不到几秒就会筋疲力尽了。」

「受教了。」李少锋低头说。

燕子搧搧手结束这个话题。

这么说起，己方两人的运气也算差啊，走了大半天都没发现。李少锋暗自嘟囔，然而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够继续四处走动，祈祷能够发现交货的那间咖啡店。

片刻，当李少锋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被领路的燕子带到莫名其妙的巷弄时，正想要求折返，视线却被一个物品吸引，凝视片刻之后开口问：「学姊，会不会是那间？」

「哪里？」燕子随之停下脚步，昂首张望。

「贴在门牌旁边的那个。」李少锋举起手指说。

在一面铁灰色外墙的门牌旁边贴着一张大贴纸。以银盾为底、中央有一位双手拄在插入地面长剑的重装铠甲战士，贴纸表面的透明膜泛着闪光。看起来是不久前才贴上的新品。

「这里是歼灭军的地盘，贴有他们的队伍贴纸也不奇怪吧。」燕子讪然说。

「说是这么说，不过打从进入台北车站之后，我们也绕去了不少地方却都没有见到队伍贴纸，反倒在这个并非地盘边界的小巷子看到，而且唯恐其他人看不到似的贴在那么显眼的位置，有种特别在表示这里是歼灭军的地盘，提醒玩家不要乱来的感觉。」李少锋努力将自己的模糊想法化成言语。

听懂了的燕子顿时绷紧小脸，沉思说：「有道理，听起来就象是死活不肯踏出中立区域的胆小鬼会做的事情……所以那间咖啡厅就在那栋楼里面吗？完全没有招牌，外观也不象是咖啡厅，这样谁找得到？」

「两公尺的外墙和铁灰色的大门也有点难分辨是私人住宅还是商家。」李少锋说：「不过既然也是游戏关系者，经营咖啡店大概也只是兴趣吧，应该不会缺钱才是。」

「难讲，背满债务的玩家也不在少数。有些年薪不到百万的普通上班族都会欠下千万债务了，一想到一场游戏可以轻松赚到那些巨款，那些人的金钱观就扭曲了。」燕子说。

为什么话题的气氛突然变沉重了？李少锋皱眉暗忖：而且追根究柢起来，克苏鲁玩家的金钱观本来就乱七八糟了，毕竟明明是高中生却住在价值数亿的公寓豪宅，随便买一个武器、技能书都是十万单位，其实也不遑多让吧。

下个瞬间，燕子敏锐地注意到李少锋的表情有异，皱眉问：「那是什么眼神？」

「咦？呃，没、没有啊。」李少锋急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