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十里锦嘚瑟地挑了一下眉梢,靠在浴桶的冰水里,头发如同水草一般散开来,衣衫被浸湿罩在身上,印出男人清瘦结实的身躯。
胸膛上被她抓出来的伤痕,很是明显。
她丝毫没有罪恶感地看着,丢出来一句:“你抽风了?”
十里锦别噎了一下,死死地瞪着呲罗烟,恶狠狠地说:“你这女人就不安好心,想要害死本宫是不是?”
总是有歹徒想杀本宫!
十里锦干脆不理会呲罗烟了,自顾自地玩着冰水,在水中扑腾扑腾的,把水花溅洒出来,掉了满地。
“幼稚!”
呲罗烟很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下了逐客令:“你赶紧走。”
“我现在身子都是软绵绵的,怎么走?”十里锦趴在浴桶边缘用那双魅惑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呲罗烟:“要不你扶我?”
呲罗烟冷睨了他一眼,没有动。
气氛变得有些奇妙,孟桑看了看十里锦,再看看呲罗烟,小心翼翼地说:“主子,你便送他从后门走吧,一个男子留在这里,终究不妥。”
烟楼中还有其他人,难保没有一些杂碎的舌头,若是被人发现十里锦在呲罗烟的烟楼之中,铁定又是一场风波。
呲罗烟虽然不愿意,却还是把十里锦从浴桶里捞了出来。
他身上湿漉漉的,还挂着冰丝,死命地往呲罗烟的身上蹭,呲罗烟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下来,心中暗自庆幸,烟楼在后院最里面,后面便是府中后门。
把他丢出去就可以了。
孟桑打着风灯在前头引路,雪夜里风寒,十里锦被冻得不断往呲罗烟的身上贴,把她的披风浸湿了一边。
她死命告诉自己忍住,才没有劈过来一掌把他打死。
十里锦十分享受地贴在她的身上,嬉皮笑脸地贴在她的耳边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冷着脸的时候,格外吸引人!”
他说的这话倒不是假的,在他眼中,呲罗烟似乎都没有笑过,但是纵然她没有笑,眉目清冷却自带了一抹艳色。
如那冬日里盛开满洛阳城的血芙蓉,妖娆嗜血,倾城艳绝。
这世上,再难有一人,如她。
或许还有一人的,只可惜,多年前,她抛下他,了然无了踪迹。
孟桑把后门打开,冷风呼啸地从外面灌进来,她打了一个寒颤缩回身子,让呲罗烟扶着十里锦先走了出去。
将军府的后门是一条长长的巷子,穿过这条黑黝黝的巷子便到了洛阳城最繁华的中鼎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呲罗烟总觉得今天晚上这条黑黝黝巷子里阴风阵阵,格外寒森。
那幽深空寂的巷子尽头透过来一丝丝光亮,好像穿过这黑暗,就能抵达光明。
她的心里莫名烦躁,总觉得这黑暗尽头,是地狱。
“你走吧!”
呲罗烟把十里锦往前推了一把,转身就要走。
刚迈出去一步,忽然惊觉一阵劲风如刀锋劈开黑暗翻滚而来,她的脸色一变,下意识便往旁边闪烁了一下。
刚闪开来,便看见风灯光影里,从她发梢被削下来的一缕碎发。
暗夜杀机滚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