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紫黑色魔气凝成一团黑雾,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嘛,黑糊糊的。”我伸出手指,捻了捻空中未消散的魔气,黑丝如缕,一点点地缠绕上指尖,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堵堵的却又感觉空落落的。
开着的窗子不合时宜地进来一股风。
很快,最后的一丝黑气也消散了。
呵,什么都没有了啊。
我握紧了拳头,掌心的那粒珠子嵌入肉里,渗出几滴血珠,可我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目光呆滞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师父,您还是不愿与我相认吗?”我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
【唔,又被抛下了呢!】有个声音响起。
才没有。
我下意识的反驳。不会的,他……师父一定是有苦衷的,不会抛弃我的。
【孩子,只有懦夫才会摇尾乞怜,强大起来,将那些瞧不起的人都踩在脚下,看着他们苦苦哀求的模样才有趣啊。】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徘徊,如恶鬼的低语。
【来吧,孩子,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吧,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吵死了!闭嘴!”我冷冷地说。
那道声音仍不喋不休。
【您会同意的,尊敬的……】
“啪”,我从腰间取下一张符纸,狠厉地贴在自己的脑门上。
“呼,总算清静了。”
浓重的紫色液体从我的嘴角流下,因着这符咒的压制,我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嘭”地栽在了地上。
“我只想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
其它的,就算了吧。
偌大的屋子里,袅白的烟淡淡升起,几欲幻化成形。
【还真狠心啊。】
…………
“她怎么样了?”
“咚!”似是重物撞击地板的声音。
只听有人颤颤巍巍地答:“这位姑娘脉象素乱,不似常人,臣……臣实在瞧不出啊!还请陛下怒罪!”
“瞧不出?太医院平日里养的是废物吗?那都杀了吧!”
我皱了皱眉,心道这人也太过残暴,耳边尽是鬼哭狼嚎的哀叫求饶声,重物拖拽的声音,利器敲击的声音。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好吵。
“轻点,别吵着娘娘休息。”
“陛下,饶命啊……“
“陛下……”
“陛下!娘娘醒了!”
我撑住床板勉强坐直了身子,睁着眼眸,环顾四周——
身下是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眼前立着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靠北窗下放着一张琴桌,安一张断纹古琴,对着窗外修竹数竿,古梅一树,十分清雅。
金色的光线透过帷幔,投下大大小小的光晕。浅金色的厚毯上绣满了凤凰图纹,如烈焰般熊熊燃烧,似要浴火重生。
而此刻,这一大张看起来就很贵的石青簇金海棠花毯上站着一个人。
阳光浮浮沉沉,空中细尘飞舞,那人背光而站,只隐隐约约看见个轮廓。
有点眼熟。
我的脑子蓦地清醒了过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随着动作,盖在身上的芙蓉绣花双丝被从肩头滑落,一路逶迤向下,露出白嫩如雪般的锁骨,我眼疾手快地捞起快要滑落下床的被子,这才发现自己仅穿了件乳白色的小衣!
此时雪白的肌肤因为闷热,泛起一极淡的胭脂色。
我慌忙抓起被子盖好,将自己包成了个粽子。
外一圈,内一圈,密不透风,仅仅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站着几缕呆毛,在空中晃啊晃。
我眼睫颤了一下,脸颊发烫,粉白的拳头暗暗捏紧,哪个混蛋,敢把我脱成这样?只剩一件小衣?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若让我知道了,定要让他……
下一刻。
唯唯诺诺的女声响起。
“娘娘。”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半跪在床边,低着头,我只能看见她细长的睫毛不停的颤抖,干瘦的小身板也在抖着。
“娘娘,您终于醒了。”
声音也是抖的。
我:???
我眨了下眼,我这么可怕吗?把人吓成这样?
莹白的手指揉着眉心,我努力压低了声音,使自己听起来平和些。
“我?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