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苏珊表情欣慰又紧张，在看到安素月平安出来后长舒一口气。

待安素月终于缓和了不少，苏珊才上前。

安素月将脑袋从哥哥的衣服中抽出来，眼睛哭红水汪汪，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苏珊姐……”

声音沙哑得厉害，长长的睫毛粘在一起挂着晶莹的水珠。

“辛苦了。”苏珊微笑，伸手揉揉安素月的脑袋，“做得好。”

——

回到家安素月都不肯从白景舟怀中抽出来，白景舟也不推开，一直紧紧护在怀里。

“到家了。”

男人温柔的声音擦过耳畔，安素月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真的是家后，没忍住又吸着鼻子哭起来。

就差一点，她就回不来了。

头上是白景舟温柔地抚摸，温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摩挲过怀中女人的耳朵，后颈，脸颊，眼角，嘴唇。

不厌其烦地安慰，深邃的眼眸盈满了心疼。

俯身在安素月眼角轻轻一吻，吻掉眼泪，带来安慰。

“哥哥……”

“我在。”

“哥哥……”

“我在。”

在安素月一声声呼唤中，白景舟一遍遍回应，直到安素月真的确定白景舟在自己身边。

洗完澡，安素月说什么也不愿意自己睡觉，这是两人第一次睡在一起。

缩在哥哥的臂弯里，感受着后背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的轻拍，安素月害怕这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梦境。

“哥哥……”

“我在。”

透过窗帘的淡淡的月光落在两人的身上，落在女人不算安详的脸上，踱上了一层皎洁的纱。

“如果今天我没出来，你怎么办？”

安素月抬起脑袋，一双杏眼被月光照耀得亮闪闪，期待的水波在其中荡漾。

这个问题白景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抚摸着安素月白净的脸，薄唇微抿，下颚绷直，似在隐忍。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白景舟找不到答案，是杀光所有人给你陪葬，还是我和你一起走向死亡？

如果你没出来，我会疯掉，杀光所有人，然后带着你的尸体出来，抱着你，说我爱你，如果你再也醒不过来，我会陪你一起离开。

所以，没了你，我也活不下去。

这些话白景舟终是没有说出口，安素月也不再多问，两人各怀心事相拥。

直到怀中的女人呼吸规律安详，白景舟还是无法入眠，将头抵在安素月的头顶，呼吸着独属于安素月的味道。

在额头轻轻一碰，像是怕惊扰睡梦中的易碎的蝴蝶。

十二年，两人认识十二年了，从16岁那年开始。

开门的一瞬间，眼前站立着的，处处透露着紧张不安的美丽的女孩，迎着夕阳的阴影，眼神透亮。

他难以置信，16岁的少年竟然对一个十岁的女孩产生了悸动，不敢面对，却忍不住试探。

直到最后连父母都看出了他的心思，这个糊涂的小笨蛋却看不出。

回忆回到了十二年前，眼前朦胧地站着那个女孩，以及那一句轻轻的，

“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