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间苏醒，白晃晃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坐在床边，缓和了好久才渐渐视野清晰。

男人微微俯身，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小月儿。”

看清后，安素月感觉脑袋抽着疼，哑声道：“哥哥……”

自己不是在浴室洗澡吗，怎么到床上来了？

“你发烧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怪不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坐在车上感觉自己都要活不了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

一天啊，哥哥不会整整一天都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吧？目光定格在男人表情复杂的脸上，有温怒，有欣慰，有自责，有好多种情绪交融在一起。

男人冰凉的手贴合在安素月的脸上和额头，冰冰凉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感受。

“终于不烧了。”

注意到白景舟眼睛下的鸦青，看样子就像是一夜未合眼，安素月心口一暖，“哥哥，谢谢你。”

虽然小时候自己生病了哥哥也经常照顾自己，但是这一次却让她感觉不一样，甚至是开心到不像话。

突然，记忆回到那天晚上，在星月湖的烟花绽开的一瞬哥哥所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

简短的文字就像魔咒一般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心里。

四目相对，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这场对视长久，好像要把彼此看穿，直到白景舟俯身轻吻了安素月的额头。

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陈旧的锁，抖掉上面的灰尘。

现在，安素月什么也不想管了。

伸手抓住准备抽离的白景舟的衣领，用力重新拉到自己面前，彼此沉重的呼吸交接，睫毛颤动。

是安素月先吻上去，她此刻想要的，就是和白景舟痛痛快快吻一场。

白景舟先是一顿，随即反客为主，唇舌相接，暧昧绵延。

昨晚冲进浴室，看见安素月趴在浴缸边没有反应，白景舟的大脑瞬间空白了，又叫喊几声没有回应，最后将女人从浴缸里拉出来搂在怀里，滚烫的温度好像要烫伤他，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叫来家庭医生。

虽然医生告诉他，安素月只是因为最近情绪不好加上不好好吃饭，导致身体机能急剧下降，好像没有什么大碍，但白景舟却痛到颤抖。

连呼吸都带着心肝脾肺的痛，好像有人在他的身体里用刀往出钻，每一根毛发都在颤栗。

四年的分别让他极度害怕失去自己心爱的蝴蝶。

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耐心擦拭安素月滚烫发红的脑袋和露出的皮肤，即使手因为害怕抖到拿不稳东西都要继续。

安素月在昏迷中痛苦到流泪呢喃，白景舟就俯身吻掉欲坠的泪珠低声说我在这里。

哥哥在这里。

他自责，为什么不用强有力的手段让安素月好好吃饭，为什么不推掉更多的工作来陪伴安素月安抚她糟糕的情绪，为什么不和安素月寸步不离，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

自我厌恶就像是黑洞一般将白景舟吸附进去直到最底。

突然身旁一声呜咽，安素月醒了，心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