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沙皮子可不是那种人。”蟹锅开心地说。
“应该不远吧?”长空随口问他。
“半里路。我去过他家,他姐姐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女孩子长这么高,也很少见。她姐姐很有孝心,为了照顾父母,放弃了去深圳深造的机会。”蟹锅平静地看着长空。
“寒门出孝女嘛,父母养你小,父母老了,你也要管。沙皮子的姐姐在家,他可以放心出海了。”长空站起来看了看码头。
码头上人声喧哗、摩肩接踵。已经是九月的天气了,早没了盛夏的燥热。
长空忽然看到船舱外墙上贴着一张照片,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蟹锅与杜若贝的合影,两人边笑边伸出剪刀手,那种快乐像深山老林的蜂蜜一样,直抵心底。
“对了,蟹锅,刚才我觉得杜若贝好像有点不高兴。怎么回事?”长空好奇地说。
“她今年开了一家水果店,生意还很好。我这渔船每次出海,又捞不到很多鱼,所以她劝我把船转让出去,和她一起开水果店。可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想过那种一眼可以看到头的生活。我要趁年轻,去闯荡,闯出一片天地来!”蟹锅的目光里全是自信。
“你之前跟我讲,杜若贝的爸爸不是开了一家米厂吗?你为什么不去那里上班?”长空微笑着说。
“穷死不耕丈人田,饿死不打亲戚工。你没听说这句话吗?况且我跟她还没结婚,他的爸爸也不是我的岳父。就算结婚了,我也不可能去。假如真去了米厂,别人会把你看扁的。像你有自己的事业,不会仰人鼻息。你有事业,十几年前就找对象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念初一了,是不是?”蟹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我不过是每天在爬格子,也算得上事业?是你高抬我了吧?”长空羞涩地笑了笑。
“哎,你出来,怎么跟家里人说的?”蟹锅船舱内走来走去。
“我就说出去采风,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给了老婆三万块钱,作为日常开支。”长空摸了摸头发。
“你小子有钱啊,一出手就是三万。”蟹锅惊讶地说。
“不是去年给一家影视公司写了一个网络短剧吗?今年六月他们给我转来稿费二十万。”长空对着墙上的一面小镜子整理发型。
“哇,来钱快啊。像你爬格子,可以说是无本万利。”蟹锅的双眼里有亮光。
“头发都掉了好多根,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哟。”长空苦笑了。
忽然,“槖、槖、槖”的脚步声传进来了。
长空与蟹锅的目光一起往船舱门口投去。
一股茉莉花的淡雅香味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原来是杜若贝又来了。
两人站起来。蟹锅说:“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杜若贝的脸上带着嗔意。
“没事也可以来,欢迎欢迎。”蟹锅一笑起来,嘴角起了褶子。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刚才听我爸爸说,海上很危险,一场飓风就可以把的船掀翻……”杜若贝神情更加凝重了。
“嗬,你不能说点吉利的吗?飓风刮起来,船可能会翻起,但不一定是我的船啊。真像你这么说,没人敢出海捕鱼了。你也不可能吃到海鲜了。人做事,总要往好处想啊。你知道量子纠缠吗?越往好处想,积蓄的正能量就越多,做事也就更顺利。”蟹锅耐心地说。
“我不知道什么量子纠缠,我只知道你这几年运气不好,就别再折腾了。跟我一起开水果店,一年二三十万也赚得到。”杜若贝的目光柔柔地看着他。
长空觉得有些尴尬,走出去,踅进驾驶室了。
杜若贝见长空走了,少了一些拘谨。
她说:“你跟我回去吧。我爸爸答应替你把债还上。以后你赚钱了还给他就行了。这还不好吗?”
“算了吧。我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不想别人替我还债。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切的事情要我自己去扛!”蟹锅有些愤怒了。
杜若贝的眼睛湿润了,拿出一张水墨风的小手巾擦去了眼角的泪。她望向蟹锅的目光是幽怨的,就像深井里的水,波澜不惊,却又心灰意冷。
蟹锅没有察觉,坐在木椅子上,不自觉地把双手抱在胸前。
“你以为你还可以依靠你的父母很多年吗?他们都六十多了,虽然都买了社保,但每月买药的开支也不少,就算存点钱给你,你忍心啃老?”杜若贝也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无力地放在桌子上。
“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