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嘴唇颤抖着，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结结巴巴道：“我知道……你……你不能接受，但是如果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就一定会原谅我的。”

“颜颜，你原谅爸爸吧。”

“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你才会原谅我？”

顾森问着，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抓住顾颜胳膊的双手，也顺势滑了下来，抱住了顾颜的腿。

“你起来。”顾颜弯腰，双手抓在他两边肩膀的衣服上，用力的拽着。

“你起来啊。”顾颜的声音，更大了些，原本就带着哭腔的声音，此时听上去，更像是在破防大哭。

“我说了，让你起来，你起来啊。”

顾森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腿，不管她说什么，他就是不起来。

他的“对不起”像不要钱的风一样，一遍遍的说着。

他说：“颜颜，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我向你保证，这种烂事儿我以后绝对不会做了。”

“爸爸就你这一个女儿，如果连你都不要爸爸了，那爸爸真的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颜颜，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原谅我？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告诉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顾森的话，就像一把木头刀子，扎在顾颜的心里。

这把木头刀子扎进去之后，木屑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她的心，让她不能安生一秒钟。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做女儿的，能让自己的父亲去死？

倘若顾颜从顾森的身上，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父爱，那便证明从头到尾，顾森都不拿她当女儿看待。

可小时候，她也是被顾森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公主啊。

她的一场生日宴会，顾森就能花费上千万，只为了让她开心。

享受过父爱，还怎么对父亲心如死灰？

顾颜的心，疼的不受控制。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告诉她，像顾森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原谅。

可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赡养父母，本就是为人子女应尽的义务。

“放开我。”顾颜再次开口时，声音都温和了许多。

顾森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变化，这才松了手。

他仰头看着顾颜，再次开口问着：“颜颜，你原谅爸爸了是不是？”

顾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或许她真的没有办法亲眼看着顾森去死，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吃一口顾森送到她面前的东西了。

信任这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不管之后顾森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不会再得到顾颜的信任了。

顾森跟在顾颜身后出来，他停在了阳台上，而躲在暗处的易江，也正好看到了他。

易江见状，忙从暗处一路到了马路口，他钻进车里，等到顾颜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才拨通了司夜凛的电话。

“怎么了？”司夜凛很快接通电话，冰冷的声音问着，语气里不乏急切。

“boss，刚才顾小姐不让我送她，但我还是跟着她的出租车，随时准备着保护她。

原来是顾小姐来见她父亲了，现在知道了她父亲的住处，要把人带回去见您吗boss？”

易江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了，让司夜凛不开心。

“不用，只要她不是去找死，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事事都跟我汇报。”

司夜凛回过来的话，明显听着就不正常。

但易江也不敢细问，只好挂断了电话。

……

晚上十点，司夜凛才处理完了工作。

最近这几天，积压了太多的事情，都堆在一起处理了。

下午五点的时候，他就让秘书，给三个孩子叫了吃的，但是他一口都没吃。

关了电脑，司夜凛来到沙发前，弯腰将顾小意抱在了怀里。

他轻声开口：“小意宝贝，把书放下，我们回家好不好？”

这个称呼，是他从顾颜那里学来的。

不过，只会用在顾小意身上。

顾嘉寒和顾嘉熙，可没有这样好的待遇。

司夜凛看顾小意满脸的疲倦，就有些懊悔，他一忙起来，竟然都忘记看时间了。

顾嘉寒顾嘉熙这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