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姜湄一番炮语连珠的埋怨,梁弈为了掩饰尴尬抬手摸了摸鼻梁,自是面具的鼻梁。
不过到底说得都是实话,若真如她所说,婚后与夫君聚少离多也确实与自己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不过听着她与叶桓感情像是没那么深厚,他又莫名有几分暗喜。
气氛一时凝滞,梁弈只得又寻了个话头。
“此情此景恬静安宁,火气太大可是会煞风景。”
姜湄听了这话,咬了咬唇,思索着要不要同梁弈说一说她心中的疑虑。
踌躇片刻,还是开了口:“你觉不觉着,这村子,有些诡异?”
梁弈勾唇,“愿闻其详。”
姜湄思忖道:“那个名唤宁朗的男人,说这村里两代都是以务农为生,可他自己却弱不禁风,皮肤苍白。便是他身体不佳不擅劳作的话,可偏偏村中众人似是很听他的话,此怪一也。”
梁弈夸赞:“你的洞察力倒是比段旻还要强些。”
姜湄没反应过来梁弈在称赞她,接着边思量边说:“我们一路过来,村中男子倒都是热情的,女子却大多表情僵硬,那吴婆子对待村里其他媳妇的态度也很强硬,并不像是邻里,反倒像……像我家管事嬷嬷和婢女。”
“且那些村妇大多长得眉清目秀,容貌比我家长相最清丽的丫鬟还强上一两分,虽不能说这山里就出不了美人,但家家媳妇都这么美……我晚间曾尝试与一人搭话,她却连个声也不吭,此怪二也。”
梁弈闻言挑了挑眉,这一点他倒是没太关注,毕竟他一双眼睛始终追随着一人身影,哪还有功夫去瞧旁的女子。
姜湄越说心里越觉得蹊跷,抬起纤秀的食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神情专注而投入,梁弈也觉着自己食指上的伤疤,随着姜湄一下下的剐蹭着下巴而微微发痒。
“还有啊,宁朗说他们两代人已经在此居住了几十年了,这么一个百余户的山村,人口户数增减定是出入不大的,可安排我们住下的这一排屋舍,却都是空着的。”
“而且,这些屋舍并不像荒废已久的,我们来得突然,屋内虽然有些脏乱,却没什么浮尘。偌大的一间屋子,每间却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扇窗子,除了睡觉的地方全无其他陈设,什么样的房子会建成这般?”
梁弈沉声接道:“牢房。”
姜湄瞳孔蓦地放大,眼中布满惊异,口中喃喃复述道:“牢房……”
梁弈知晓她一个高门小姐,定是没见识过那种阴暗森怖的地方是何光景,他刚一踏进那屋子便已觉察这绝非普通村屋。
姜湄面色凝重地问向梁弈:“若真是牢房,那能是用来关押什么人的呢……”
“你若真想知晓答案,不妨随我走上一遭。”
姜湄不明所以,“去哪?”
“一探究竟。”梁弈拉过姜湄皓婉,向村后走去。
村中昏暗,只能隐约瞧见二人两道人影绰绰,转过一处拐角后,梁弈闪身到墙边,把姜湄也一把拉进了阴影中。
姜湄刚皱着眉要问他做什么,却瞧见黑暗中梁弈面具后的双瞳灼灼,罩着黑色手衣的修长手指置于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一会暗影中追出两个人,因着光线昏暗也看不清长相,不一会响起了个压抑的女声:“人呢?我明明瞧见往这边来了。”姜湄听着声音觉得耳熟,像是吴婆子。
另一个男声答道:“许是那贵妇与护卫有私情,找了个无人处颠鸾倒凤去了。”
女子又问:“那咋办?主子点了名要那女子。”
“怕啥?就让那对野鸳鸯再快活一遭,等下半夜酒里药效起来,正好在那些护卫里挑些体格健壮的留着试药,剩下的尽数抹了脖子。没了护卫,就那么两个娘们和个孩子,还能跑出咱们这谷里不成?”
话毕,那两人向村子里走了去,姜湄听了两人对话,心中大惊,面色也失了冷静,焦急地看向梁弈。
梁弈见着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心头陡然一缩,竟觉着有些看不得她这表情,生出两分怜惜来。
“你是忧心酒里的药?”
“放心。我的人都有手语传递暗信,方一进村我便告知了他们此地有诈,我们都没碰那酒,只是做做样子给宁朗看的。”
姜湄闻言呼了口气,若是梁弈他们中了计,姜湄他们几人可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梁弈看她样子又觉着好笑,原本他于她而言是个绑匪、恶徒,现今却成了护花之人,或许就连姜湄自己都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