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夏收结束,镇上开始热闹起来。
几个大腹便便的粮商在镇子街道两侧摆了秤与量斗,开始收购夏粮。
许多乡民挑着一筐筐的麦子排队卖粮,不时与粮商发生争吵。
原因就是粮商认为粮食没晒干,或者粮食里掺了很多沙土,他们便要杀价。
而乡民们认为粮商无中生有故意压价,于是两下就开始争执起来。
吵着吵着就要开始动手,于是乡秩过来拉架。
一时间街头人群嘈乱,将道路都堵塞起来,几辆马车也被拦阻在一边不好行走。
樱宝趴柜台上朝外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
就见陈昌平与妻子韩氏从一辆马车里下来,那韩氏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另一辆车里也下来两个少女,正是陈甜甜与陈招。
不仅如此,连陈老栓也回来了,还有他老妻冯氏。
陈甜甜与陈招扶着冯氏,几人直朝药堂而来。
“郎中!李郎中!”陈老栓三步并两步跑进药堂,冲李郎中叫道:“快给我家那口子瞧瞧,她她吐的厉害!”
李郎中站起身,朝外头看一眼,说:“扶她到这边坐下,我给她诊诊。”
陈招与陈甜甜扶着陈冯氏在柜台外的凳子上坐下,撸起袖子给郎中把脉。
她俩一抬头,就与樱宝的目光对上。
“你……”陈招差点没认出来,这个穿着一身蓝色小袍子的小女孩竟然是樱宝。
“你怎么在这里?”陈招忍不住问出声。
樱宝挑眉:“做学徒啊。”
这时,陈昌平与抱着娃娃的韩氏也走了进来。
樱宝随意瞥一眼韩氏怀里娃子。
看样子有好几个月了,那模样儿,竟然跟上辈子的陈旭一模一样。
韩氏一眼瞧见樱宝,神色变了变,终究没说什么,低眉顺眼地抱着娃娃走到一旁坐下。
陈昌平则完全把樱宝当空气,自顾自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歇息。
樱宝就纳了闷,为何这陈昌平又回来?
他留在府城不好吗,这么热的天气往回赶是几个意思?
不过,她没问出口的问题,却由李郎中问出来。
他给陈冯氏把完脉,又试了试她额头,对陈老栓道:“冯娘子这是中了暑气,喝点水歇歇就好。没什么大碍。”
说着吩咐二孙子去倒几杯茶水给陈老栓几人喝,又叫他煮一碗忍冬茶端来给陈冯氏。
陈老栓朝李郎中拱拱手:“让李老哥费心了。”
李郎中摆摆手,好奇问:“陈老弟这是刚从府城回来?”
“是啊。”陈老栓道:“我家二郎准备明年的县试,需得提前去县衙礼房报名。”
不仅要报名,还得请授课先生帮忙通融,找五名考生互结,再请一名廪生具结。
这些事都要提前准备好,若迟一迟,就找不到互结的考生与具结廪膳生了。
“原来如此。”
李郎中与陈老栓叙了会儿话,正好有人进药堂看病,他便过去看诊。
喝了忍冬茶,陈冯氏面色好了不少,于是陈老栓向李郎中告辞。
出门前,陈家几人有意无意瞟樱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