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没人说书,茶客寥寥无几,但还是有几个好事者在低声说着什么。
樱宝凑过去,站在旁边偷听。
“昨夜东街的绸缎铺子被人给抢了,铺子里的布匹都被搬得一干二净,你说,会不会又是衙门那帮人干的?”
“谁知道呢,反正这世道乱了,好人活不长祸害遗千年。”
“可不是,唉,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派兵来,城门再这么一天天关着,咱们百姓迟早被那帮人给祸害光。”
几人喝着茶,叹息一会儿,又有一人道:“最近连怡红楼的妈妈都开始抱怨,说她家小姐们让人给白票了,堂堂大官人,竟然不给出台子钱,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另一人道:“这有啥稀奇,别说怡红院了,便是堂堂舞春院的头牌伶人,不也给人白玩儿?据说今夜曹县尉宴客,特意派人通知舞春院的班头,让他挑选几名精通胡旋舞的舞姬,说是要招待一名贵人。”
“真是假的?”一人伸脖子过来问:“他在何处宴客?咱们能顺溜儿瞧瞧不?”
另一人白他一眼:“当然在县衙啊,都这种时候了,他能在茶馆酒楼宴客吗?”
樱宝正听的起劲,忽听有人叫她:“喂!卖烧饼的!过来过来!”
走过去,就听此人道:“拿两个烧饼给我。”
樱宝拿出两块烧饼给他,“诚惠二十文。”
“二十文?”此人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以前至多三文一个,你如何卖十文?”
樱宝拿回烧饼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老头如何叫骂,就是不回头。
站在街边想了一会儿,樱宝决定去县衙瞧瞧。
途径自家铺子,就见临街两间特产铺子被焚毁,但后头屋子还在。
包括旁边自己新盖的两进大宅子,也都好好伫立着。
不过,新宅里好像有人在里头居住。
向附近小贩一打听,才知道,这处宅子被曹参的亲信给占了,他一家老小都搬进来居住。
樱宝冷笑一声,快步朝县衙走去。
还没靠近县衙,就见路上全是兵丁,他们腰悬陌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见到百姓就大声呵斥,禁止有人靠近。
樱宝退回来,又跑去勾栏那边。
在小贩手里买了不少蜜饯等小食,放在自己挎篮里。
这些东西,舞春院的舞娘们最是爱吃,她要去那边招揽生意。
“卖蜜饯啦!酸甜可口的杏脯桃脯,多吃也不会变胖!”
舞春院的师傅们严禁舞姬多吃米饭饭食,防止她们发胖,所以很多舞娘都爱买些零食与果脯,饿的时候吃点儿。
不一会儿,从舞春院的楼阁上探出几个脑袋,朝樱宝招手:“小哥!你篮子里都有什么呀?”
樱宝笑嘻嘻仰头望她们:“有杏脯桃脯,还有蜜饯奶糕。”
几名舞娘一听有奶糕,笑得灿如桃花:“那你快上来,拿给我们瞧瞧。”
“好啊,姐姐们跟守门的说一声,我才能进去。”樱宝道。
她前世曾在舞春院待过好几年,今日看到几个熟面孔,竟倍感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