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十两银子,苏欣欣分出些许,买了些饴糖和干粮,其余的作几处买了种子,放进了系统自带的存储空间里。
到了约定的时间地点,柳族老早就知道苏欣欣此次来是为了给她爹看病,因此见到张大夫倒也不意外,远远地便冲人打招呼:“张大夫!这儿这儿,唉,实在是辛苦您跑一趟!”
上次去的时候,张大夫便是坐的便是的柳族老的牛车,再加上之前也给他看过腿伤,因此倒可以算得上是一回生二回熟。
“没事没事,看病救人是我的工作,吃这碗饭的人,哪里谈得上辛苦不辛苦的,您近日看着面色红润了许多,上次的摔伤看来是好全了,路上我再帮您看看,也不耽误什么功夫。”
柳老笑着连连点头,人老了,不得不服气,随随便便摔了一跤,就了不得,疼得厉害!
也亏的是远山城来了个张大夫,看病再不必以前那么费银子,他这样的老骨头,贴了几剂膏药,竟也渐渐好全了!
苏欣欣将其余东西都放进了系统仓库中,外头只拿着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饴糖,便走了回来,她乖巧地冲着众人点了点头。
和苏家还算比较亲近的几人都十分惊讶,他们都是猎户,因为苏父擅长炮制皮子,他们经常上门求助,但对于苏家大女儿,始终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体弱多病从小怕见外人,呆愣愣的,不怎么会说话,见人便躲着。
但今天来看,分明举止有礼,看着挺落落大方的。
倒是和平常的印象有着很大出入。
眼见就要到了村口,纵使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苏欣欣依旧不免提了一口气,毕竟她那后娘——
“天煞的,苏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讨债鬼!她爹还在床上躺着,她就和人跑了!”
——哭哭啼啼的,实在是精神污染,泼着脏水,还能显得自己受了委屈。
柳二娘带了一群人像是在四处找人,一见苏欣欣跟着人从外面回来,还以为是找着了,瞬时开了嗓,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不说,直接冲上前一伸手,着急把苏欣欣从牛车上拽下来——她能不急吗,按照她和村头刘家暗地里的约定,今日就是他们交易的日子,一方交人一方交钱,凑合出个简单婚礼,就这么把苏欣欣送去刘家。
无论是做续弦,还是做童养媳都随刘家安排。
可谁曾想,日子定了钱给了,今日一早柳二娘起床打算把人送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小贱蹄子,居然不见了!
她钱都收了,人给不出去,刘家那无赖闹到家里来,说什么定了今日就是今日。哪怕柳二娘再三推脱,说不管自己的事,都怪苏欣欣不识好歹,刘家人依旧坚持给不出苏大姐儿,就把她的二姐儿给他们。要当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她这个半徐老娘他老刘家也不嫌弃!
总之就一句话,钱都是次要的,他们现在只要人!
柳二娘本就理亏,家里又没个依靠,吵不过也打不过,算是彻底怕了——在苏家逞凶作恶装柔弱这么些年,日子实在过得有些太顺了点,以至于这看人做事的眼光,实在是不比当年。
看着给出来的银子,就忘了对方是什么货色。
人刘家这些年虽然败落了,但传闻和县城的衙役沾亲带故,关系好着!平时又撒泼逞凶无赖得很!要是把事情捅到城里去,指定没她们什么好果子吃!
此刻终于见到了苏欣欣,柳二娘可不得赶紧想办法把人弄过去交差!
苏欣欣很清楚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但很想对她说别这么急。
号丧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她柳二娘会。
苏欣欣先是惊愕,而后立刻盖住柳二娘嘤嘤嘤的假哭,大声控诉道:“二妹妹怎么能做出这么罔顾人伦的丑事!”
“我知道二娘心慈,疼爱儿女,爹爹病重都不忘与刘叔日夜往来,只为给二妹妹打掩护,可二妹妹怎么能丝毫不顾及二娘您的感受,实在是狼心狗肺!丧尽天良!”
柳二娘险些被她这一嗓子震慑在了原地——这当真是那老东西的软蛋女儿?
平日里任罚任骂,就跟个木头一样,平日里见了外人,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否则她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在苏父还没断气的情况下,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苏欣欣卖给村头的刘老头——柳二娘早就盘算清楚了,人虽然是她卖出去的,但这傻子话都不敢多说两句,谁又能知道呢?
就是有人说闲话,那也是她苏欣欣有孝心,非要自己嫁过去给苏大冲喜?孝顺父亲的事情,你一个外人难道还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