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苏大这是终于想起来了,打算去找刘家人麻烦不成?否则脸色怎么会如此严肃?
——也难怪大家这么想,刘家与乡长家,祖上都是附近的阔绰户,祖宅都在最好的地段,难免挨得有些近,苏大平日很少与乡长往来,他们自然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有好事的当即把锄头扔给了家里人,匆匆地跟了过去,生怕错过了热闹。
甚至有人眼见苏大过来,连忙跑去刘家远远地传信儿:“刘凡!你可仔细着点!苏大他过来了!”
刘凡刘成父子正在互相抹药,一听这话,顿时心一紧,随后又满是怨念与怒气。
“好你个苏大,真当我刘家破败了不成,我好心求娶他们家那没人要的东西,他居然胆敢动手打人,打了还不说,还要往我家这儿跑,这是要做什么?赶尽杀绝不成!”
刘成更是咬牙切齿:“爹!咱们难道还要继续忍下去?他苏大是非要逼死我们啊!”
刘凡气得站起身来,又顿时没了气势,疼得哎呦哎呦地直嚷嚷,连忙招呼一旁坐着不动的儿子:“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刘成不情不愿,慢吞吞地给了他爹一个搭手的胳膊,对自家亲爹也有了埋怨:“爹,你总说咱们家上头有人,可这人到底在哪儿,靠不靠得住啊,我都被他苏大一个匠人打了两次了,受了这么多年的气,难道就这么忍下去?”
“书里不是说,一鼓作气,三而什么的吗,咱们老让他欺负,以后村里村外的,该怎么看咱们家啊!”
刘凡本就疼得不行,此刻一听这话,也顿时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咬了咬牙对儿子说道:“这钥匙你拿去打开我床底下那个箱子,拿着里面的东西,去城里金玉坊找一个姓刘的掌事,就说我有事情拜托他去办。”
即使刘家这么多年早就破落得,再请不起丫鬟下人,房里就他们父子二人,刘凡依旧招呼儿子侧过身来,在他耳旁小声交代了一番,让他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而后又说道:“可记住了?”
刘成愣愣地点点头。
刘成又嘱咐道:“你现在就赶紧去。城门肯定已经关了,在城外住上一晚,明儿一早就赶紧进城,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妥,方能好好出了咱爷俩儿这口恶气!”
刘成一听,顿时心生退意,这大冷天的,在荒郊野外待上一晚上,那也太遭罪了,说不定还要冻出病来。
他都不用张口,刘凡这个做爹的就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气得给了他一巴掌:“我这么有你这么没用的种,行!你留在家里,我去找,要是再被那苏大找上门来一顿打,别说爹没提醒你!”
刘成嗷一嗓子,险些从原地跳起来,到底是把亲爹的话听了进去,顿时一哆嗦,心道相较于苏大,那在外冻一晚上确实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只得从不愿动弹的亲爹手中拿了钥匙,去他房间里开了箱子。
他看着箱里的其它物件,顿时眼珠子一转,有了别的打算。
拿上东西,刘凡又是一番嘱咐,就怕这小子事情办砸了。
苏大走到这儿,才想起来去乡长家里,还要从他刘家门口过。
犹豫间,远远的只看到二人宛如生离死别,神色异常沉重,一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掌握好分寸,把人打出个好歹来。
正打算开口时,那二人发现了他的存在,还没等做爹的再说些什么,就见刘成跟猫见了老鼠一样拔腿就跑,生怕苏大追了上来。
行吧,看样子还打得轻了些。
苏大冷哼一声,没看见这号人似的,从神色紧张的刘凡面前走过,直接去了乡长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