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面上神色不显,愣是撑出淡然的神色,语气平常地说道:“这都随你,你要去哪儿都可以,什么时候想回来,也只管回来就行。”
虞舟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心里却想着,不愧是父女,心大起来几乎是一个样子。
——无论是让自己留下,还是自己要离开。
来来去去的,家里多个人少个人,就感觉和多只鸡少只鸡一样,压根没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像是想把这念头给甩出脑袋。
这都什么跟什么。
既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虞舟又去把苏欣欣叫了出来——每天这个时候,是固定用于教导苏欣欣锻炼体魄的时候,即使是之前苏欣欣忙着种东西,都始终没忘这件事。
经过一年的努力,苏欣欣总算发现,自己是真没练武的本事,就是再怎么羡慕虞舟的身手,终究是受限于自身的水平,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从零到一有了学习突破,而抬头眼看,面前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但凡不是关系到自己安全和健康,苏欣欣这打定主意要躺平的人,无论如何都坚持不到现在。
二人十分熟练地开始了上手指导,而习武这件事,不可避免地会有身体接触,虞舟与苏欣欣早从开始有些尴尬,到渐渐熟悉,现如今更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苦了不常在家的老父亲,此刻站在原地愣是不知道该走该留,还是该出声彰显一下自己还在院子里。
直到一套简单的剑法教完,苏大才渐渐从别扭的情绪中走出来。
还是他太迂腐了吗,好像……真就只是教武术,除去必要的接触,还真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苏大还是感觉自己有些牙酸,等女儿休息完,总算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他才语气微妙地开口说道:“欣欣,正好这段时间我也有空,你要是有什么想学的东西,我也可以教。”
苏欣欣也没多想,只说道:“啊?我们不是过几天就要动身出发了吗?而且虞舟也教的挺好的,我现在别的不行,但是搭弓射箭准头还不错呢!”
苏大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搭弓射箭这种事情有什么难的,但凡女儿说想学,自己随时都可以教,他可是远近闻名的猎手,射箭上还有谁能比得过他!
虞舟对上苏大透着幽怨的目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苏欣欣还是感受到了些许不对,陡然出现的求生欲,让她连忙说道:“爹,你平时那么忙,而且我也才刚入门,等之后取得更大的进步了,再让您来教我,这才合适嘛。”
苏大这才稍稍气顺了,但还是对虞舟说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比一比?”
虞舟:“……”
没想到这无妄之灾,还是没躲过。
所以说,他是该放水呢,还是该放水呢,还是——该放水呢?
苏欣欣已经在苏大的指示下,从屋里翻找出他曾经自己制作的、最让他骄傲的两把弓,等苏欣欣将剩下那把明显力道小一些的递到虞舟面前时,虞舟都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都已经不能说是暗示了,就差用五官直接拼凑出一个“求你认输”。
虞舟竟莫名感觉有些微妙,倒不是觉得苏欣欣让自己认输,是多么冒犯或是丢脸的事情,只是觉得,相处这么久,哪怕苏欣欣身上有着很多谜团,但有一点,虞舟却十分肯定,苏欣欣是个很有距离感的人。
想让人帮忙,便会给出足够的好处,即使是像张大夫那样,自认为和苏欣欣已经关系十分亲近的人。
甚至于,或许是受自小的遭遇的影响,她对苏大都是保持着这种亲近,却并非完全亲近的状态,依旧存在“你帮了我,我就会及时回馈给你好的一面”的距离感。
而这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恃宠而骄”的有些小刁蛮的一面,几乎很少出现在她这个在外人看来已经被苏大惯坏了的“大小姐”身上。
虞舟轻笑了一声,冲她悄悄做了个口型:“行,你等着看吧。”
苏欣欣眨了眨眼,虽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心情还是不由自主地变好了一些。
苏大只瞧见了二人身形几乎重叠在一起,好似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却又没传出什么声儿来,保持着心里的疑惑,开始介绍起了规则。
他了解到虞舟交给女儿的,不过是最简单的定点射靶,甚至连靶子都算不上,只是在这么小的院子里竖起一个草垛子,从这头弯弓搭箭,能射中草垛子就算数。这种哄小孩子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