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凡被老爷子拎到电三轮上，老爷子抱起孙女坐好开车上了马路。

“坐好了孙女，爷爷开的快别把你丢了。”

“嗯。”

风声在桶边响起，林慕凡看到这些鱼虾蟹还不知死活的晃悠，他现在心里可慌了。

想要人认出他是谁必须是熟人，这爷孙俩他都没见过，跟他们使眼色也没用，况且自己的死鱼眼也没法使眼色。

要不在地上写字？

他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至少一条会写字的鱼不至于被吃掉。

老爷子在人流中穿梭，不久后到了家。

这是一个小胡同，里面都是二层小楼，大都有院子。

停下车爷孙俩抬着一桶鱼进了院里。

院子里种着两棵枣树，地面整洁，一个老奶奶正在打扫。

“老伴，今天我捞了不少鱼虾，这两只大螃蟹咱自己留着吃，等鱼虾卖了我给你买件新衣服回来。”老爷子笑容满面，嘴里牙没剩几颗说话都跑风。

“嗨，花那冤枉钱干啥，我又不是不会做，留着给孙女儿买零食吧。”老奶奶微皱眉，她平时节俭惯了，自己舍不得花钱，可是孙女她可疼。

“谢谢奶奶，我长大了给您买大房子。”小女孩开心的跑到奶奶身边比画。

这下她可以多买些零食玩具了，胡同里其他孩子都有好玩具，她父母在外打工挣得不多，从小她也缺玩具，今天爷爷捞了这么多鱼肯定能换不少钱。

她看了看林慕凡，觉得这条鱼起码值50块，超市里那个洋娃娃她可是中意很久了，这次一定拿下。

“哼。”

林慕凡注意到她两眼发光，猜到了她心里的小九九。

一个小女孩她不是想吃零食就是想要玩偶。

自己现在是桶里最大的鱼，这妥妥是被她看上了，这下可不妙了。

趁两个老人还在院子里，他奋力一跃跳出了桶，一出来他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小鱼鳍想写字是痴人做梦。

他划拉了半天，地上只留下一滩水渍，小女孩见他不老实上去踢了两脚，把他又扔回了桶里：“再出来直接炖了你！”

他第一次体验到一个小孩的力量是多可怕，以前见那些小孩抓着小猫，小猫都跑不掉，他还以为是猫听话，原来是实力的差距。

胃里被她踢得翻江倒海，整条命都快丢了半条了，这具身体太脆弱了。

下午，爷孙俩带着鱼到了集市，一桶鱼虾100块给了鱼摊老板。

老板是个糙汉，长得五大三粗，下手是真黑，一条半米长的大鱼他用刀背一敲就能带走。

拿过塑料桶将鱼倒进水箱，他把桶还给了老爷子：“哈哈，老爷子，以后捞到大鱼带过来，我不少给你钱。”

“好嘞。”

两人嬉笑的嘴脸看得林慕凡心惊，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一条鱼的不易。

老爷子开电三轮带着孙女开开心心去买糖葫芦。

林慕凡只能在水箱里转悠，大鱼他还不敢接近，过去就被挤压。

他脆弱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少，来鱼摊问价的人也很多。

平时在普通不过的谈话，在他现在听来简直恐怖至极。

这时一个大妈走了过来，说自己儿媳妇想吃鱼要挑一条，老板热情的让大妈自己挑。

她在水箱边转了一遍，小的拿回去太寒碜，大的买回去吃不了。

纠结来纠结去把目光放在了林慕凡身上。

“我去，大妈我不好吃，你挑旁边那哥们求你了。”

林慕凡祈祷着躲到了大鱼身后。

他可不想被小媳妇吃了，自己还没结婚已经够惨了，现在还要变成一盘菜取悦别人家媳妇，这叫什么事？

怕什么来什么，大妈一眼就相中了他：“老板我要这条了。”

“好嘞，我这就给您处理。”老板晃着膀子过来用抄网捞出了林慕凡。

林慕凡被他粗鲁地丢在满是血污地案板上，准备开膛破肚。

“噌噌！”

他在一边蹭了蹭刀，这把刀杀鱼无数，寒光四射看的林慕凡心颤。

眼见他就要用刀背敲自己头，林慕凡闭眼等死。

“等一下，这条我不要了，我要那条吧。”

大妈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是因为他看到林慕凡地尾鳍掉了一块，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大妈就是矫情，死活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