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听到这三个字，却不淡定了，她的声音不自觉拉高了一些：“你知道？”

“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他从来没怀疑过信是她贴到公告板上去的，如她那时候在茗道说的那样，如果她不想接受这封信，她会直接把信贴到对方的脑门上去，而不是放到公共场合，让人评头论足，她又不傻。

程夏愕然，原来方隽从来没怀疑过她，他一直都相信那件事不是她做的。

可是……

那时候他对她的厌恶明明清晰无比，那句“恶心”也是清楚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程夏有些糊涂了，他们是不是从哪个点开始就已经走偏了呢？

“那你为什么讨厌我？我是说那个时候，我去你家找你，你明明说了……”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些话光是回想一遍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说过的，我从来没讨厌过你。”

方隽的喉结上下滚动，话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不讨厌，从来没讨厌过，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想过千百遍讨厌你的理由，却发现这些也是喜欢你的理由。

方隽的眼眸微垂，声音有些低沉暗哑：“我只是觉得挫败，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你……”

你当初的接近是不是刻意的？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对我的好是不是都是假的？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喜欢过我？

方隽很想把这八年来日日折磨他的问题都问出来，就算自尊心会被踩到了泥里他也想知道答案。

就在他开始组织语言的时候，程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程夏看了眼来电人，是苏南，她有些急躁地按掉了电话，可马上铃声又响了起来。

按说这个时间点，苏南不大会给她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她有些心烦意乱，只好眼带询问地看了方隽一眼。

方隽心下暗叹，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是你准备好了，时机就跟着来了。

他和程夏好像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他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接电话，于是程夏按下了通话键。

“小夏，拍摄工作怎么样了？”苏南在电话里问。

“嗯，顺利结束了，中饭后就能回去。”她边说边去看方隽，见他仍是表情淡淡的样子。

“好，我怕你已经出发回公司了，所以赶紧给你打电话。下午你不用回公司了，直接回家收拾下，明天去一趟豫城。”

苏南解释了她着急打电话的原因。

程夏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要去豫城？”

听到这句话，方隽抬眸看向了她。

苏南和她简单说明了去豫城的原因，大概意思就是严阳过两天就要去D国了，当初定的内容里有一块是寻找他成为的汽车设计师的成长轨迹，安排的是去他豫城的老家收集素材，这块素材本来打算等他从D国回来补上。

但欧力刚得到了消息，后天是严阳高中学校豫城一中的百年校庆，到时候他的很多同学和老师都会参加，是个可以收集大量素材的好机会。

另外，他学校的后面还有一条非常有名的银杏街，这几天的景致正是最好的时候，这样拍摄封面照的完美背景是有钱都买不来。

苏南轻笑了一声，用玩笑似的口吻说：“帮我们把场地费都省了。陈总指示了，你跟着去一趟，机票我交待给齐澜定好了，具体出发的时间你和她对接。只是……”

她犹豫了下，“你手上的伤口没问题吗？”

程夏顺着她的话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对着虚空点了点头：“没问题，小伤而已。”

苏南放下心来：“好，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好的，苏南姐。”

挂了电话，方隽直接问她：“要出差？”

“嗯，临时要去趟豫城？”

“豫城？去几天？”

“应该两天就能回来了。”

“嗯……”倒不是去很久。

程夏探过半个身位：“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么一打断，本就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就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方隽抿了抿唇，沉吟了一会儿，才认真地看着她说：“等你回来了，我全都和你说。”

程夏看了看周围不断进出的人，这样的场合确实也没办法谈得太深入，八年都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两三天。

她点了点头，心里带上了满满的期许，等她从豫城回来，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