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她提过做这个选择的原因吗？”

“她说… …太痛苦了，而且……”后面的话，谢又清没有说出口，但我通过他的心声听到了：“而且，骨肉瘤到了这个程度，治好的希望，非常渺茫。”

我心中一惊，原来是骨癌，那是非常痛苦的一种癌症。谢又清所说的骨肉瘤，是一种多见于十几岁到二十岁的疾病，而且存活率并不高。

“又倩跟你说过什么吗？”谢又清有些疑惑地问我。

“没有。是我自己发现的。”我在谢又清对面坐下来，用手机打开又倩的微博，找出一张照片，放大，转过屏幕递到他面前。

“这张照片你见过吗？”

“嗯，有点眼熟，好像是倩倩的手机壁纸。”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谢又清有些恼火地说：“请你直接说好吗？不要绕来绕去的，我们的时间不多，我还要去陪又倩。”

又是“时间不多”。

“又倩说过她想去圣彼得堡吗？”

“这！她没有提过！没有跟我提过。”

“她的微博里全都是关于圣彼得堡的照片，你没有注意吗？”

“我从来不用微博，也不知道她的微博账号。”谢又清声音低了下来，仿佛我在质疑他不关心妹妹。

“你可以去她微博里看一下，就知道她多么向往哪个地方。这是她微博的名字。”

我把又倩微博的名字通过微信发送。

“可是想去圣彼得堡，这也不是放弃，哦不，姑息治疗的理由啊！这孩子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谢又清忽然站起身，气冲冲地说。

他对于妹妹想要放弃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就像那天在电话里说的，任何理由都不能说服他。因为他有一个不得不坚持下去的理由，我听到了。

“当年我妈就是听了爸的主意，终止了治疗，结果我妈这么多年都在自责，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眼下又倩如果再重蹈覆辙，可怎么办。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儿发生。”

信息量忽然有些大。

我趁着谢又清陷入回忆的空档，迅速地把之前从谢妈妈那里得到的信息整合了一下。大概有了了解。

应该是当年谢爸爸也面临着类似的选择，谢妈妈尊重谢爸爸的意见出院保守治疗，后来谢爸爸去世，周围的所谓朋友也翻脸不认人，谢家母子三人后来受了不少苦。谢妈妈本人也应该提过很多次自己的后悔和自责，这也是为什么谢又清无论如何不能让事情再次发生的原因。

“没有人能帮你做决定，同样也没人替又倩决定，但我觉得你应该先好好了解一下她的想法，不然我怕你和她，还有谢妈妈都会有遗憾。”

“可她太懂事了，总是替别人着想，她小时候想要一个玩具都不会开口，更何况出国这么大的事，况且她还病着，我问她她未必肯说。”谢又清又气又急。

“所以你去看看她的微博吧。”我只能说到这里。

谢又清默默点了一下头，“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

“别客气，都是为了又倩。哦，对了… …”

“什么？”

“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我那天说的话是随口瞎扯，你别当真。”

“哪些话？”谢又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就意识到我指的是“花痴”的事，一下涨红了脸。

“我… …哦没事我没当真……”

“我现在很难跟你解释，但你可以相信的是，我肯定没有什么不良企图，我只是想帮你，和又倩。”

“我知道，谢谢你。”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追问，而是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说出了感谢，我心里泛起一阵愉快的情绪，不仅是解开了误会，不用再被当成花痴和变态，虽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作用，但听到这句“谢谢”，我觉得心里很甜。

从小被教育“做好事不求回报”，但我真的好喜欢听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