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此刻。
“阿姨,您刚才说在那里认识了两个姐妹是吗?”
“是啊,爱红和素云。”谢妈妈还沉浸在回忆中,恍惚地回答我。
这就没错了。
之前虽然也根据医院记录的病人信息试着去找过,但信息都是假的,根本找不到。
这次终于让我找到了跟秦素云有关的情况。
此刻我也顾不其他,也不想撒谎找借口,干脆就直接告诉了谢妈妈我认识秦素云的事。
“什么?”谢妈妈像是忽然回过神,瞪大眼睛看着我,“小伍,你认识素云?她现在怎么样?我好久都联系不到她了。”
我瞒下了智捷客户名单的事,谎称是从好友那里偶尔听到的秦素云的故事,跟谢妈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秦素云的情况。
“那她一直在医院吗?”谢妈妈追问道。
“嗯是的,我只见过她一次,也有一个多月了。”我这才意识到,很久没有从大锤那里得到秦素云的消息了。
除了昨天因为神秘人的短信找大锤商量,其他时间我已经很少见他了,总感觉他最近很忙,我们也基本上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那我能去看看她吗?”
“这个,我帮您问问医生吧。”
谢妈妈若有所思地不再追问。
“谢妈妈,跟您说实话吧,我和我的那位医生朋友都很在意秦素云的情况,所以... ...您能不能... ...”
“小伍你说,有什么阿姨能帮得上忙的?”看我有些犹豫,谢妈妈切地问。
“您能不能讲讲秦素云的事情呢?医院那边一直联系不到家属,我们想自己去找找... ...”
听说秦素云无人照料,谢妈妈眼圈红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
“他家里人果然是没管他,素云真真是太难了... ...”
“阿姨... ...”我不想再绕圈子了,暗示谢妈妈说下去。
“我跟素云认识不久,交情也不算深,但是在互助会里算是最好的朋友了,还有爱红。素云比我小一些,爱红跟我差不多年纪,我们平常也经常约着见见面,主要是互相倾诉一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不容易。”
谢妈妈慢慢地讲起了秦素云的事。
“我比素云早去几次,她是后来才加入的。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穿金戴银的,旁边的几个学员背地里还笑她像个首饰架,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戴上了一样。她一开始也不太爱和人交流,轮到她发言她就说点很虚的东西应付过去,感觉挺难敞开心扉的。活动也是一次来一次不来。”
这一点倒是和大锤说的一样,秦素云是个挺难信任别人的人。
“但是后来她就变了,有一次活动,紫色莲花,对就是我们参加的那个互助会的名字,那边请了一个特别出名的催眠大师,让我们体验催眠,你别说,那个大师还挺厉害,让我们这样举着手... ...”
谢妈妈双手伸展,向前平举着,向我示意。
“... ...然后我们就闭上眼睛听他引导,可神了,我明明感觉自己没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手举了这么老高。”
谢妈妈边说着边把自己的右手举过头顶。
“哇,真的吗?”我装作惊讶。
这种活动在市面上的催眠工作坊里非常常见,我早已习以为常在,一些易受暗示的人在这个环节往往会表现得非常配合,其实这个环节本身原理并不复杂。
催眠本身是有一定心理治疗效果的,但很多机构的人会通过这种活动去观察哪些人比较容易受暗示,从中找到下一步可以工作的的人。
至于这个“工作”指向什么方向,就因人而异了。如果擅用,能起到良性的作用,但是如果被无良机构利用了,就很容易找到哪些人容易受骗,或者被PUA。
“那秦素云呢?她也跟您一样吗?”我看得出谢妈妈到现在还对催眠大师赞叹不已,只好打断了她的感叹。
“素云比我还厉害,她双手打开这么多!”谢妈妈夸张地比划着,一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垂直向下。
“后来啊,在后面的环节里,老师说能带我们通过催眠回到童年,正好就选中了素云。”谢妈妈接着讲。
哪里是“正好”,正如我刚才所说,机构就是通过前一个“举手”的活动,来挑选最容易受暗示的人进入下一步。而“双手张开”的秦素云,就是他们最理想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