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土地庙回来的那天，你对童欣然做什么了？”

医馆内，谢琅正磨着草药，对于突然到访的人也没觉得被冒犯，他将舂桶里的药粉放到瓶子里，又将瓶子盖好后放到一边，这才不紧不慢地看向倚在门框边百无聊赖开合折扇的人。

“童姑娘吗？”谢琅边回忆着边回答，“针灸。”

“没了？”

“有何不妥？”

“那天抓到的那个，叫烛生，本性不坏，那会子他是想引清露和童欣然入梦，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成功，反而是动了魂魄。我以为是你为了保护童欣然做了什么。”

谢琅若有所思，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三醉，“那蓝姑娘呢？”

三醉收起折扇，抱臂倚着门框，对上谢琅的目光，“你问她做什么？”

“你只问童姑娘，没有问蓝姑娘。”谢琅淡然说道。他拿起旁边煮沸的水，又从一个罐子里拿出了几撮似茶非茶的东西，冲泡了一壶水。

“有道理。”三醉点头赞同，见谢琅泡好了水便不见外的自己进了屋子坐下，“这是什么茶，闻起来好奇怪。”

谢琅没有回答，而是将茶杯往前一推。

三醉狐疑地看了一眼谢琅，但从谢琅的脸上看不出“故意捉弄”几个字，也就只好试探着拿起杯子，嗅了嗅，“这东西真的能喝吗？”

“自然。”谢琅表现得毋庸置疑。

“有些烫，我先尝一小口。”三醉轻尝了一口，顿时脸色不妙，眉眼鼻都要挤到了一处，“这是什么，怎么是苦的？”

“婆婆丁。”谢琅诚恳笑道。

“……”三醉起身揭开茶壶的盖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还真是蒲公英。你给我泡这个喝干什么？”

“清热解毒、清肝明目。”谢琅顿了顿，继续诚恳笑道：“我没说过给你喝。”

三醉：“……”

“那日我在童姑娘房中留下了三支银针。”

“你倒是谨慎。”三醉下意识端起杯子要喝水，送到嘴边又闻到苦味，想起这里面的不是什么好喝的茶水，皱了皱眉，看了眼杯子里的水，又将杯子放了下去。

见三醉放下了杯子，谢琅微微挑眉，将自己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又添上了新的，“本是想安神。”

“也不知道是弄巧成拙还是弄拙成巧。”三醉看着谢琅一杯一杯水下肚毫无反应，竟莫名争强好胜起来，潇洒地将自己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这一次，倒是没有刚开始那样苦了。

谢琅又给三醉倒上，边倒边说：“那蓝姑娘呢？”

“你总惦记她做什么？”三醉微微停顿，笑道：“说起来，罘州城之前，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两百一十四年前，药王谷。”

三醉惊叹道：“记这么清楚！”

“你扰乱了我的出师礼，自然记得清楚。”谢琅坐的方正，看着三醉。

“那我岂不是你出师后的第一个病人。”三醉向谢琅举起杯子笑道：“你该谢谢我。”

谢琅微微点头，淡淡道：“因为你，师父让我在药王谷多待了两百年，不久之前才准许我出来。”

“哦？为什么？”

“没有将你医治好，我的出师半路夭折了。”

“那你更应该感谢我，不然哪有现在你的神医之名。”三醉恬不知耻地笑着，拿起烧水壶添水，“药王他老人家最近怎么样？”

“闭关。”谢琅看着三醉给自己倒水，问道：“你呢？”

“什么我呢？”三醉从水缸里打了新的水放到火炉上烧水，顺便拿起了旁边的扇子，就地在一旁坐下，边扇火边说：“还是老样子。”

“你的记忆……”

“谁知道那是不是我发癫，把梦境与现实弄混了，”三醉想着从前，“之前确实执拗了，现在想想简直是不可理喻，竟为了不知道虚实的东西去药王谷闹着求药王救治，”他撇了撇嘴，对自己做出一个评价，“确然是有病。”

谢琅默了默，别开眼看向别处，“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前尘往事，翻篇得了。”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三醉叹了口气，无奈道：“如你所见，法力全无，来凡世走一遭。”

“为何？”

“不提也罢。”三醉问道：“你要在这多久？”

谢琅：“至少要医好童小姐的腿疾。”

“哦。”三醉想了想，觉得两人之间暂时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