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天气大好,一连阴雨了几日,罘州城算是彻底的冷了下来,不过今日阳光明媚,金色的光热热烈烈毫不吝啬地洒着,让人格外暖和。
外面雀鸟相啼,珍惜着这冬日到来前的最后温暖。
三醉便是被这清脆鸟啼和暖洋洋的阳光唤醒的。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了筋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感觉睡得格外累,醒来却是无比舒畅。
“什么时候把它拿出来了?”三醉看着桌上的笛子纳闷,左看右看看不出端倪。
这笛子是他七八岁时为了拉近与蓝清露的关系做的,当时只是随手制作,粗糙的很,吹出来的音也不太准,蓝清露听了一次便面露难色不再想听第二遍。后来钟良找了个不错的乐师帮三醉把那支笛子修整了修整,音色好了许多,只是也再也没吹奏过,一直放在柜子里落灰。
三醉左思右想想不出是何时拿出的这个笛子,随手转了个花,“罢了,不想了。”他将笛子往桌上一放,潇洒出门。
“呦,心情不错嘛。”娄全在院子里负手而立,三醉一出门他便笑着说话,只是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卷握,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让表面风平浪静,不动声色。
“确实。”三醉点点头,他的手覆在胸口上,有些疑惑,“前几天总觉得心中郁结,一觉醒来什么感觉都没了,浑身轻松的很。”
“你郁结什么?你这日子过得是让多少人艳羡的。”娄全手一挥,桌上便多了许多美酒,“梨花酿。”
“你这礼物送的太没诚意,每一年都是一种花酿,哪有你这样的。”三醉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抱起一坛酒闻了闻。
“那有什么办法,你这人没什么喜好,除了喝酒睡觉哪还有喜欢的,我总不能送你长睡不醒。而我又哪有那样多的美酒送你,索性这一年一种花酿,你我都满意。”
“你可真够懒的。”三醉尝了一口酒,“不错。”
“当然不错,我亲自挑的。”娄全说道:“你也不能说我没诚意,起码我送你的花酿一年一个样,也没重复过。”
三醉笑道:“花酿总有送完的时候,你不如早早想想之后送我些什么。”
娄全思索着,“虽说不是什么花都能用来酿酒,但送你到这一世结束应当不成问题。”
“只送到这一世结束?”三醉顿时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他问道:“以后都没有了吗?”
娄全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三醉,继而换上嫌弃鄙夷的目光,“你这生辰是凡世的生辰,你又不是真的在这一日降生的,难道你还要将凡世的东西一直带着?”
“谁让我是花仙,我哪能记得自己是何时出的种子、何时被栽种、何时开花,又是何时开智修行、何时化形,甚至我醒的那一日我都记不太清。”
“所以咯,你不需要过生辰,大家都是这样的,你也不必失落。”
三醉眯了眯眼,忽而说道:“从前不算,此后每年今日便是我的生辰。凡世的降生也是降生。”
娄全怔了怔,继而拍掌叫绝,“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厚颜无耻。”他正说着,忽然眸光微变,看向一侧,“有人来了。”说罢便隐去了身形。
三醉闻言也看向一侧,不多时,钟良便走了进来。
钟良先是一眼看见了满桌子的酒,他微微一怔看向三醉,见他精神十足站在眼前,便放心下来。
“城东李家、范家、西门家,城西邱家、柳家,城北卢家、冯家,城南童家,还有谢氏医馆,都送来了贺礼。”钟良继续道:“蓝家差人送来了一身衣裳和一些布匹,说是给少爷的生辰礼物。”
前面三醉只是淡漠听着,听到谢琅的时候正想调笑说些什么,紧接着又听到蓝家送来的,三醉忍不住追问,“是蓝家谁送来的?”
“孙奇、梁策、张仁。他们三人来的。”
“没有了吗?”
钟良想了想,确定道:“没了,就他们三个。”
三醉仍是不死心,问道:“那他们可有带什么话?”
“没有。”钟良问道:“少爷是在想清露小姐?”
“我想她……”三醉恍然回神,笑了笑,“我想她干嘛。钟叔,东西你安排放着就行,反正也是你一直与这些人打交道打理家业,除了蓝家童家和谢琅送来的,其他东西和之前一样,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给自己留着,剩下的就都分了。”
“是。”钟良应了一声。
待钟良离开后,娄全现身,“你还惦记着蓝清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