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铃铿锵作响,铃声回荡山林。雉鸡山上妖气飘忽。沈莺莺看着寻妖铃,眉宇紧蹙,表情凝重:“那些东西来了?”
她把铃铛放进鸳鸯匣里,以免打草惊蛇。
突然阴风大盛,将周围树木吹得哗啦直响。三位师兄连忙抬手挡住脸孔,可依然无法阻挡风沙吹入双眼。
“好邪的风。” 沈莺莺喃喃说道,警惕张望。
这寻妖铃,分为阴阳两个铃铛,是师父下山前赠她的法器。倘若方圆十里有妖邪出现,依据铃声方向和密集度,可判断妖物远近和方位。
两个阴阳铃放入鸳鸯匣里,便不再有动静,如此可避免妖物警觉。
“收了她,取其妖丹,献与师父。”二师兄圆良道。
话音刚落,一只大鸟在半空盘旋,猛然朝沈莺莺飞来,露出尖利牙齿。沈莺莺拔出桃花剑,脚下生风,轻盈躲过。
一道寒光闪现,大鸟头颅被削去半截,从空中惨叫跌落,鲜血喷洒。
“不自量力。”大师兄渡济冷哼一声,收起宝剑,“看来山上有人作怪,平白无故飞来鸟兽。”
躲在渡济身后的三师弟秦羽,木讷地从胸前掏出书来:“我查下《录妖书》,看能否找到妖物记载。”
沈莺莺见他眼角微微上扬,脸庞白皙,书生气十足 。
没多久,他指着一行文字道:“书中记载,山上有雉鸡精。”
果然山腹之内隐隐传来哭声,凄厉哀嚎,宛如怨鬼。四人急速往山上赶去,到了一片乱石林中。
林中阴森恐怖,浓郁黑雾弥漫。渡济拿出符纸,手上结印,只见符纸腾空飞舞。一圈光芒照射出去,顿时将黑雾驱散开来。
哭声越发清晰,按寻妖铃的指引,妖物离此处不远。众人等浓雾散尽,见山上出现一座茅屋,门口挂着招魂幡。
二师兄圆良走上前去,从门缝里探看,见屋里放有一张灵桌,桌旁坐着一个身戴重孝的妇人。
“大嫂,打扰了,我等错过宿头,腹中饥饿难耐,能否给碗粥喝喝?” 圆良推门而入。
妇人一听,忍不住流下眼泪:“道长有所不知,我家丈夫刚过世,今日正逢接煞,饭菜得供奉煞神哩。”
妇人说话之时,眼睛狐疑地盯着寻妖铃匣子。沈莺莺心下奇怪,若是平常村妇,怎会盯着匣子看?
不如将匣子打开,看她如何反应?
那妇人却慌了神:“姑娘,想必匣子里装有贵重之物,随意示人,弄丢了可别怪我。”
渡济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等此来,是为找寻灵峰塔下出逃的妖精,刚才寻妖铃响动,且录妖书上有其记载。”
言毕,妇人脸色陡然一变,眨眼间露出钢钩利爪,直往秦羽扑来,势要将《录妖书》抢夺而去。
四周恶风陡起,灯火摇摇晃晃。沈莺莺见情形不妙,一个箭步蹿上前,抽剑扫去。
妖妇见偷袭不成,赶紧将利爪收缩,正要转身,却见渡济举起了收魂镜。
妖妇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求饶:“道长,放一条生路。”
渡济道:“你觊觎录妖书,想必正是灵塔下逃离的妖物,饶你不得。”
收魂镜一道冷光飞出,照见妖妇之眼。
妖妇打了个寒颤,随即嘴唇泛紫,额头青筋毕露,元神嗖地被收入镜中,只剩得皮囊瘫软在地。
圆良见尸身长出鸡冠和六色羽毛,提起尸头道:“原来是只六彩山鸡,不如去毛开膛,借这家炭火烹烧,吃个精光。”
“二师兄少说玩笑话,恶不恶心?沈莺莺将寻妖铃举在半空,果然铃声逐渐隐去。
秦羽仍是惊魂未定,沈莺莺看他惶恐,笑意盈盈讥诮道:“三师兄吓成这样?”
秦羽抬头,对上她明亮的目光,忽而又脸红起来:“小师妹别取笑我了,我一介书生,只知四书五经,下山收妖这事儿,真为难我了。”
“回头传授点武功心法于你,省得成为累赘。” 秦羽羞赧模样,让沈莺莺忍不住打趣。
此时渡济察看雉鸡山周围,见其三面环江,满山荒草乱石,只有南面可以登岸。眼看斜阳满山,于是计议先去找个落脚处。
众人点头答应,跟上渡济往南而行,不觉间来到一处水陆码头,一看界碑名叫鱼凫街。
街面酒楼餐馆、铁铺药房、刻字画像、玉器古玩林立。百姓见有道人穿梭而过,都在窃窃议论。
“你看,一群道士来了,莫不是和竹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