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济抓住乡民询问,山民支支吾吾指着前头,前面燃灯寺前,千古奇事,不信且去看看便知晓了。
原来几人所到之处为普照山,取佛光普照之意,位于蜀南川黔交界,素有“小峨眉”美誉。境内湖山水色妙不可言,云海瑞雪巍巍壮观。因山顶燃灯寺每年行观音庙会,引得四方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年年香火极盛。
山民慌着告辞,众人快步往燃灯寺赶去。
沿石阶而上,但见深山古寺,院墙杏黄。寺庙在薄雾笼罩下,犹如飘在浮云间,有超脱尘世之感。上到山门,果然石碣前有一血肉糊模的人形。众人睁大眼睛,一条白色巨蟒盘踞在铜舫上,正汩汩来血。
“一条大蛇竟能生下婴孩,真是邪性!”沈莺莺诧异道。
渡济上前端详婴孩,有鼻有眼,实是人形模样,不过长得奇特,头有两角,皮肤滑润如玉,似寒冷如冰。
“虽是妖胎,却未被妖气侵蚀灵智,还算难能可贵。”渡济话语刚落,忽然婴孩“哇”一声啼哭,惊醒了巨蟒。
“小心。”秦羽忙提醒沈莺莺。
沈莺莺长剑出鞘:“哼!孽畜,还想伤人?”说着脚尖点石,借力飞腾,又反身跃起,一招“回马枪”刺向巨蟒头部。
巨蟒张口吐信,腥风扑鼻,尾巴随之狠狠抽向半空。沈莺莺早有防备,在半空中轻盈旋转,避过致命一击。
渡济举起收魂镜,那巨蟒见状,似有所悟,吓得摆尾而去。
“三师弟在此照看婴孩,我等前去盘查,看这妖孽究竟去往何处?”渡济吩咐道。
秦羽守候原地,三人紧跟巨蟒身后,朝深山密林追踪而去。巨蟒穿越几座山峰,来到十里桃林,桃林依山而生,漫无边际,密密匝匝错落在山峦之间。
山风呼啸而过,叶叶相撞,飘落如盘。巨蟒在万千桃树间穿梭,所到之处皆将树干劈断。
沈莺莺怯怯道:“师兄,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此般蛇蟒,真是汗毛直竖。”
“我何尝不是,见那蛇头大如山丘,腿脚跟着发软,真后悔下山做这差事儿。”圆良在身后且追且赶。
直到桃林深处,豁然河水峰出。在八块石头阻挡下,水流从悬崖落下,冲激成八条瀑布,形成了八节险滩。
水面折出团团暗影,一条蛇影正往水深处而去,眼见就要进入深潭之中。渡济抽剑往潭水中一晃,顿时万道金光射入湖中。
不多时,蛇影冲波逆流,沿瀑布而上,似要进入岩壁洞穴。
渡济点水而过,犹如轻燕飞落在潭水之上。那蛇尾猛然摆动,啪地打在水上,溅起巨大浪花。渡济站立不稳,被弹起丈余高,眼看要跌进水中。圆良和沈莺莺飞身上前,将其稳住。
“好家伙,刚才那一摆尾,力量奇大,差点让我栽了跟斗。”
沈莺莺半晌询问:“大师兄,蛇已入洞,我们先去打探虚实?”
在瀑布背后,遮挡着若隐若现的月形洞穴,正是大蛇栖身之处。洞口吐出惨幽幽的寒气,犹如大蛇的血口大盆,似能将人吸附进去。
洞内七弯八拐,两壁挂满晶莹剔透的石钟乳,可断定洞穴已有万年以上。约摸走上百米,里面发出窸窣响动。
大蛇感知来人,嗖嗖往洞口蛇行。等来到三人面前,瞪出灯笼般的眼睛,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瞬间洞口剑雨流星。这千年蛇妖,鳞片硬如盾甲,剑光打到蛇鳞上火花四溅。巨蟒尾巴甩动,带起凌乱劲风,抽打着石壁噼啪作响。
三人被逼得退了数步,渡济更是无法举起收魂镜,如此继续缠斗,定会死于洞中。
沈莺莺脸颊涨红,五脏翻涌,摇晃着站稳脚跟道:“这孽畜修炼百余载,太过庞大,洞中又太狭窄,手脚施展不开,不如先退出去。”
三人正欲转身,见大蛇紧追不舍。洞口下是潭水深渊,三人来不及考虑,径直往下跳去。
谁料大蛇血盆大口猛扑过来,咬住沈莺莺衣袖。沈莺莺猛地挣扎,呲一声袖口撕裂,随之头晕目眩,耳旁风声呼啸而过,顺着瀑布掉入潭水中。
噗通!三人沉入潭底,潭水冰冷刺骨,仿佛置身万年寒冰之中,冻得沈莺莺浑身发抖。加之此前凶险,沈莺莺心神波动,意识也逐渐模糊,猛得呛水。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两位师兄话音传来,但四肢酸软无力,抬不起手脚,脑子更是空白一片。
“快,拉她上岸!” 此刻忽觉双臂被人抬起,不过难以呼吸之感,使她觉得潭水幽暗,静谧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