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娘呜呜而哭,数番回头再望婴孩,依依不舍上了万岁牌。当她身躯缠绕在万岁牌上,乌云密集,闪电惊雷破空落下,火光从她身上燃起。
火势越来越烈,蛇娘随即发出一阵惨烈嘶叫,令人不忍瞩目。婴孩似乎懂得了人情,竟然放声啼哭起来。蛇娘在奄奄一息中,听到孩子哭声,呜咽一声,化为灰烬。
此情此景,沈莺莺心情沉重,秦羽内心触动,默念道:“但愿来世,你不必为妖!”
百姓听说白娘上了万岁牌,皆愤愤不平赶来,又见白娘化为青烟,难过得哭声震天。
“你们是哪里来的野道士,竟然这般对待白娘仙子?”
沈莺莺一看,那说话带头之人,正是当日潭水边烧香的长者。长者哭诉自从白娘来此,风调雨顺,周济乡民,即便是妖也是善妖,为何偏偏要逼她上万岁牌?
渡济环视一圈,上前解释:“众位莫怪,白娘乃是千年蛇精所化,并非传言中的仙子。我等并无恶意,只因燃灯寺僧人遇难,特地前来辟邪除魔,还望诸位不要误解。”
老百姓可听不得讲经论道,几十号人冲了上来,将四人团团围住。
一阵推搡后,四人不便对百姓出手,御风飞升,逃离而出。
百姓一路追逐,且捡石头扔向四人。沈莺莺半空见状,一阵难过,心中难明此番作为,究竟是对是错?
燃灯寺残垣断壁下,几人收拾好行李,正要匆忙离开,却不知婴孩如何处理。
沈莺莺道:“不如在附近找个人家,将孩子托付,反正百姓尊敬白娘,定会善待于他。”
渡济摇头道:“仙家点化之物,难保引人动起邪念,终究有性命之虞。”
就在为难之际,门外出现个熟悉身影,却是当晚受花妖蛊惑的张生。张生来此是为表达救命之恩,也算是来为几人送行。
秦羽道:“没料到你还在此处,这几番逗留,可别误了功名。”
张生答道:“我和李兄原本进京赶考,没想到因贪恋美色,害得李兄丢了性命,这几日我魂不守舍,不知所往。”
众人见他神情落寞,便劝慰了几句。张生上前抱住婴孩,良久道:“这孩子不如取名天云吧,意为天上云石。”
几人点头同意,渡济道:“青城山凌霄道人,与我师父最熟,公子进京会路过青城山,不如将天玉拜到其门下。我等云游寻妖,委实不太方便。”
张生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渡济告知师父道号弘善,拜谢张生。
几人送别张生于桃花林。秦羽见桃花开得灼热,远看如云朵堆叠,映照得十里鲜艳,又想起白娘唇红齿白面容,仿佛其身影仍在花中飘荡。
沈莺莺道:“这寻妖铃没了动静,还真不知去往何处。”
远处,云霞犹如夕阳下一袭霓裳,但见云海翻腾,日落苍凉。
离开普照山的途中,几人又路过八节洞,却见瀑布已然断流。潭水清澈见底,那弯月形洞门映入水中,仿佛一幅天宫云图。
“为何瀑布会断流?”沈莺莺不解问道。
渡济道:“想必是蛇妖灵力幻境,这世间美景,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半晌,沈莺莺又悄声询问秦羽:“三师兄,倘若某天,我成了妖邪,你会在录妖书记一笔么?”
秦羽错愕片刻,笑道:“小师妹莫不是说梦话吧?”
见沈莺莺戏谑之色,秦羽忍不住伸出指头,轻轻戳了她额头一记。
几人顺着长江一路向东,不久来到一峡谷中,见界碑上写着“薄刀岭”三字。眼看天黑没落脚之处,沈莺莺遥望绝壑飞泉,却见峭壁间,竟然悬着一家客栈。
“为何客栈要开在峭壁上?”沈莺莺遥指客栈。
顺着沈莺莺指去的方向,众人一看,果然见峭壁间悬浮着一家客栈,晚风中灯笼红光闪亮,凭添了几分古朴阴森之气。
圆良道:“管他的,倘若是妖,收拾干净便是!”
只是眼前挡着一条河流,河面金波滚滚。正恍惚之际,嗖忽飘来一竹筏子,筏子上载满木柴粮食。一个络腮胡汉子光着臂膀,撑着一杆竹竿,划到跟前询问是否过河。
这时天色已晚,众人再无兴致往前赶路,索性上船,由那汉子撑篙渡河。
船头摆放着两条板凳,四人和船夫攀谈中,得知这薄刀岭是一条狭窄山岭,里面涧谷幽清,杂花盛开,生长着各类奇珍异草,每年不少采药人进山找药,一半的人在里面丢掉性命。
四人心中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