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莺见二公主婷婷玉立,青丝盘于脑后,额前垂发数缕,身着牡丹花裙,拖地而行,散发华贵之气。
“二姐,此为沈姑娘。”
二公主审视沈莺莺,眼神略带疑惑,迅即又恢复常态。
沈莺莺微笑道:“二公主真是丽人。”
二公主掩嘴道:“沈姑娘真会哄我欢心。好啦好啦,我也饿了,咱们去喝点汤粥。”
沈莺莺跟随在后,见桌上满布精致菜品,令人垂涎欲滴。饮毕汤粥,听闻二公主在背后私语,探其来历。
“此姑娘从何而来?”
“父王将她带回。”
“身上带着佩剑,得小心提防。回头询问父王,何故带其至此?”
出门后红杉儿又嚷着要看灯会,二公主无奈应允,三人同赴灯市。
灯火辉煌处,人流络绎不绝。沈莺莺四顾张望,见花鸟鱼虫栩栩如生,宛如飞出灯罩一般。
“此灯甚是奇妙。”她手指远处一盏巨灯。
红杉儿道:“此为百变天罗灯,能幻化出千万灯影。天罗灯并有灵识,能透视虚妄之境。我等且去细观。”
天罗灯内,倒映两条红鱼嬉戏追逐。片片灯叶摇摇曳曳。轻触灯身,灯身即绽放出七彩光华,灯叶亦随之飘落,落于沈莺莺手中。
她抚摸灯叶,只觉手上一凉,叶片化为莲花,于掌中旋转,美轮美奂,犹如真品。
二公主道:“天罗灯本是灵器,自有灵智。”
沈莺莺心下寻思:“天罗灯真能透视虚妄之境?此洞庭湖底,一切皆为幻境?”
三人行入灯海,于灯影间穿梭,不觉已至深夜。
夜幕之下,沈莺莺见一宫殿,石阶上两列侍卫伫立如松。灯影下悬一牌匾,书“太庙”二字。
太庙内供奉历代鱼王牌位,规模宏伟。石碑绵延无尽,究竟历经多少代鱼王,不得而知。
庙内鱼王正燃香跪拜,对着石碑叩首有声,心念一动间,滴血于石碑之上。顿时石碑上浮现画像,栩栩如生,宛如真人。
“此是母后,父王每怀思母后,即血滴石碑之上,石碑遂现母后身影。”红杉儿对沈莺莺道。
鱼王颔首道:“昔年,我与你母后于太庙成婚。母后逝后遂葬于此。我今夜欲陪你母后共话,你等先去安歇。”
沈莺莺立于其侧,感怀鱼王深情厚意,虽是幽冥相隔,亦可谓相守一生。
三人返回寝宫,宫内悬挂夜明珠,照得室内纤毫毕现。桌案上茶香四溢,饮后舌尖余韵缭绕。
沈莺莺置杯疑问:“敢问鱼后何以故去?”
红杉儿抿唇低言:“母后多年前,为渔民所毒杀。”
沈莺莺惊愕失色。
“二十年前,洞庭湖有言红鱼为灵性之物,红鳞能辟邪消灾,以致商贩竞相贩卖,渔民肆意狂捕。母后其时为渔民毒杀。”
“幸得父王从渔民手中夺回尸身,否则已尸骨无存。”
红杉儿目赤肿痛,泪流不止。
沈莺莺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大师兄渡济之父李青阳,正因那时介入恩怨,方命丧鱼王之手。
二人言语间,叩门声起,启门见一男一女立于门外。男子年约四十,眉间阴鸷,令人不敢直视。
女子着梳妇人髻,顾盼神飞,一笑一颦皆勾魂摄魄。二人为大公主与驸马爷。
“三妹为何消瘦?岂非近日读书太过刻苦?”大公主执红杉儿之手。
言笑间,沈莺莺察觉大公主似在窥探,连忙低头。
“此姑娘名叫沈莺莺,我与其情意相投,相邀共赏灯市。”红杉儿道。
大公主道:“三妹何时方能成长?终日嬉戏,亦当寻思终身大事。”
红杉儿噘嘴道:“我不欲嫁人!”
“父王子女中,独你未婚,父王甚忧。若你能早定亲事,父王便早安心。”
红杉儿娇媚搂大姐细腰:“我尚小嘛……”
沈莺莺抬头,忽见对面目光锐利如冰,是鱼驸马似笑非笑眼盯自己……
……
夜色如墨,沈莺莺辗转反侧,寐不成眠。忽闻廊前传来细碎脚步,隐约听闻鱼王喊声:“去把三公主叫来。”
“奴婢即往。”
书房内,一袭红袍端坐于桌旁。书房内烛火摇曳,发出暖暖黄晕。半晌脚步声近,随之红杉儿呼喊:“父王。”
“方才梦见亲人散去,故来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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