胄面上顿冒冷汗,急忙说道。
“父亲。”
“张府君待我父子向来恩重。”
“今张府君有亡命之危,我父子当不可袖手旁观!”
董昭瞥了其子一眼,神色冷静道。
“汝是要去向张府君告发此事么?”
董胄面有犹豫。
不等其开口,董昭便已继续说道。
“汝以为曹兖州特意去信于昭又是为何?”
“曹兖州未在信中明劝昭反叛府君,本就是存有三分余地,不使昭背上背主之名。”
“汝若将此事告发,不留余地,届时若不能阻府君发兵,你我父子,皆将自绝于兖州矣!”
董胄一时迟疑,片刻之后,更是不解道。
“天下群雄并起,诸州诸郡各有其主。”
“父亲何故独独对曹兖州青睐有加?”
“早前王必出使长安时,父亲便不辞辛劳,屡助曹兖州。”
“如今父亲又如此担忧与曹兖州不和,父亲莫非是想投曹么?”
董昭冷笑一声,言道。
“河内非张府君所能独占,一旦袁本初全据河北,或是曹兖州规取河内,二人必会收取河内。”
“至于汝所言海内群雄,以为父观之,多为碌碌无为之辈。”
“诸侯之中,有成事之资者,目下来看,不过袁本初与曹兖州而已。”
“本初之强,在乎族望,然而麾下党争严重,为父也正因此才脱身南逃。”
“但曹兖州能礼贤下士,麾下文武堪称人才济济,又压服州内世家,实可谓气候已成!”
“为父若不与曹兖州交好,以期将来,莫非还要投于彼等庸庸碌碌之辈么?”
董胄一时口干舌燥,却又无法反驳,最终只能说道。
“然则,阿父。”
“张府君确实待我父子不薄啊。”
“阿父当真忍心见张府君身首异处么?”
董昭眉头大皱,多时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长声一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张杨如此待他,他到底是无法袖手旁观。
一念至此,董昭遂是起身,说道。
“也罢,为父且再去劝谏府君。”
“倘若府君此次依旧不能纳为父之言,那便是天意如此。”
“乱世之中,你我父子苟全性命已是不易。”又岂管的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