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汴梁到洛阳,有宋一代一直是出汴梁,过中牟,经郑州,至荥阳,抵巩义,到偃师,见开封。
薇柔和赵祯第二日一早便起床了,因为还要赶路,不然就要错过舅舅的寿宴了。薇柔他们要在中牟这里走一段水路,他们要坐船通过圃田泽。
“柔儿,”赵祯温柔地喊着。
薇柔听见喊声回头无奈的看着赵祯,自从他们两人各表衷心,感情更近一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避着人,薇柔心想。“六郎有什么事吗?”薇柔还是回应了。
旁边的翠微和桔子早早扭过头迅速走开,装作看不见,连赵祯的小厮都很识趣。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叫一声你,”赵祯眼神满含笑意,“柔儿,你知道吗?从昨晚到现在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接过了我的簪子。”赵祯激动地都要上去拉着薇柔的手。却被薇柔一下子躲开了。
薇柔嗔怨的剜了一眼赵祯,佯装生气道:“六郎~,你也不知道避着点儿,尽是些使女小厮呢。”
赵祯轻声细语地安慰薇柔:“别怕,没事儿,她们不会出去说的,她们也不敢。我带来的小厮都是信得过的,再说了,你的使女你信不过?”
“那......那还是谨慎些好吧,一会儿路途中人多的地方你可得少说话,不然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我就真的要去玉清观修身养性了。”薇柔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辰时正刻,她们总算是准时出发了。
......
圃田泽船上,薇柔披着斗篷站在船头,看着平坦无波的湖面,心中瞬间开阔了不少。
“柔儿,站在这里做什么?”赵祯手里拿着一小碟点心递给薇柔,“先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你早上没胃口也没吃什么东西。若是到了荥阳恐怕就要午时了,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薇柔接过点心,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指着湖面对赵祯说:“六郎,你有没有觉得站在这里有一种开阔的感觉?”
赵祯看着风平浪静的湖面,一只小船在湖面上摇曳前行,“确实,这么平静广阔,我感觉我朝政都轻松了不少呢。”说完,赵祯就一直笑着看着薇柔,眼神不曾有一刻离开她的身影。
薇柔伸开双臂,感受着湖面吹来的微风,嘴角微微上翘:“是啊,不用去思考言行举止的感觉真好,若是一直都是这样该多好啊。”
赵祯一听薇柔这般丧气的言论,瞬间心疼不已,上前一把抓住薇柔的手,眼中满是柔情:“柔儿,我知你是最不爱这些繁文缛节的。你放心,我回京之后就去求娶你,到那时你便是大宋尊贵的国母,我定不让你再忍受这些。”
薇柔笑了,温暖极了,感觉都要把数九寒天的冰雪给融了。她回抱着赵祯:“没事的,身为闺秀本就应该注意一些的,那些过得比我不好的人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这么说来,我合该庆幸才是,毕竟我的父兄让我有闲暇时光去做这些。不是吗?”
赵祯没有说话,依旧紧紧拉着薇柔。
“好了,我这一程是去拜寿的,本是高兴的,说这些难过的话不是平白惹人伤心吗?”薇柔安慰赵祯,“你看着千年的圃田泽,魏惠王曾引河入泽,转入鸿沟呢。只可惜,当年沛公霸王楚河汉界的鸿沟已经不在了。不然今日定要一睹真容。”
薇柔已经转移话题,赵祯只好不再纠结,只在心里暗下决心:回京之后一定要娶柔儿为妻。“虽然鸿沟不在,但这圃田泽还存于世间。看这宽阔的湖面,真可谓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这美景,若是留在汴梁,我怕是难见一面啊。”赵祯调侃自己。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薇柔不满赵祯的自嘲,“六郎可是官家,身系天下万民,责任重大,这才不能顾及一己私欲的。若你不能得见天下美景,那......那就找一批善作画的画师去画遍天下美景,让六郎一次看个遍。”
赵祯一下子笑出声来:“柔儿这话说不定会让天下画师胆寒哟。我大宋幅员辽阔,一地一景也是常有之事。我若下了这样的事儿,怕是御史台又要喋喋不休了。”
“你竟然笑我,”薇柔嗔怒,“我还不是为了安慰六郎,我也没有那么愚笨嘛。”看薇柔这样子赵祯笑得更开心了,薇柔见赵祯这么开心也不再动作,只站在那里欣慰的笑了。薇柔看着赵祯这般和煦温暖的样子,心想:六郎,若是你我一直这般样子该多好啊,平平淡淡的。可惜你是官家,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但是我很开心我能遇见你。希望我们都能遵守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