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曙光熹微，格瑞果真早起做了顿早餐。

摆盘时恰巧撞上洗漱完的嘉德罗斯，看着格瑞身着的粉嫩围裙，他笑出声，消去了点点倦意。

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嘉德罗斯故作轻咳：“没什么，粉色……挺适合你的。”

“谢谢。”格瑞唯一发音标准的中文词。

他们都觉得对方有意思极了。

松软可口的面包散发着麦香与热牛奶的清甜拌杂在一起，还精心搭配上两小块苹果用于装饰，虽是简单的菜色，却令嘉德罗斯胃口大开。

咬住面包的间隙瞥见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水果，抹茶绿色，鸭梨外表，便多看了几眼。

格瑞以为他好奇：“这是牛油果，学名叫‘鳄梨’。”

“单吃显肥腻，满嘴湿滑，味同嚼蜡。”几乎每吐出四个字他都要停顿一次组织语言，“建议用饭后吃，解腻。”

“懂得挺多。”

“那是我们国家的特色水果。”

“哦。那你是来中国旅游的吗？”嘉德罗斯开始啃那颗果子，抛出问题却明显心不在焉，脑子里还筹划着今天的工作。

“追星。”格瑞回答的认真，僵硬着的语调变得柔和：“哈雷彗星，有报道称它会经过中国，在不久后。”

嘉德罗斯想说那是不可能的，哈雷彗星的周期有76到79年，上一次经过地球还是在1986年呢。

他抬头，格瑞向东而坐，浅金色的朝阳洒落在他脸上，眼底平静的背后是一抹怀恋的光芒。

出于莫名的心理，一向不知顾及他人情绪为何物的嘉德罗斯选择闭嘴，咽下最后一口果肉后抽张纸巾就起身准备出门。

“走了？”

“走了。”他回答。

格瑞突兀的感到一阵失落，但很快敛起情绪收拾碗筷。

……

那一声笑仿佛打破了陌生人之间所有的隔阂，自上次早餐以后，格瑞又主动承担起了晚餐。若非嘉德罗斯中午实在忙到只能待在公司草草垫肚，格瑞兴许会直接承包他的一日三餐。

他带他亲呢得过分，时间长了，嘉德罗斯也看出些端倪。

然喜欢这件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但即便强硬如嘉德罗斯也会被打动，他属于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也许是某天晚上他拖着疲惫自己的身体回到家中，头重脚轻、昏沉浑噩时，推门只见格瑞换上件橘黄色的围裙，手垫着布端出一盘又一盘热腾腾的菜。

灯光被特意调成暖色，倾覆下来好像要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嘉德罗斯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潮红，双眼迷蒙，什么话都不说。

格瑞盛上满满一碗饭，放在他跟前：“正好我也饿，吃么？”

“我很忙，格瑞。”

“嗯。”

“我还有点累。”

“嗯。”

“饭太多了，我吃不完。”

“我帮你吃。”

事实上，那天晚上他一口气吃下三大碗饭。之后手覆上肚子微张嘴喘息，笑了笑。

“雷狮被抓回来了，我高兴……喝了点酒。”

“我知道，没关系。”

嘉德罗斯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看向格瑞，打着酒嗝：“你的围裙很好笑。”

“我以为你会喜欢。”

“猫还可以……说吧，随便什么都可以，算我还你人情。”

格瑞沉吟：“那就，陪我看星星。”

“那多没意思……”他含糊着话，吸入长长一口气，吐出饱嗝，趴倒在了桌上。

格瑞听不明白“意思”前加个“没”是什么意思，但他清楚“意思”是指“有趣、好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