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其实还是说谎了。

她确实没有进入过藏书阁的高层，也无法窥得那些早就被封禁的术法，可藏书阁上上下下百万本书，整理的时候总有遗漏的。

她便是无意间在藏书阁一层的角落里找到的那本书，符篆课本就不受上清学宫弟子的喜欢，有关于符篆的书也同样如此，很少有人查阅。

可林霁对这些颇有兴趣，这段时间她把藏书阁中有关符篆的书基本上看了个干净，这书薄薄一本被压在最底层，里面却记录了以血献祭，以符文为载体，造出借灵阵、换灵阵的法子。

林霁虽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却本能地觉得和血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是“借灵”、“换灵”这些看起来就像是逆天而行的名字。

所以她也只是把这些记了下来，却不敢像其他符文一样随便实验，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用上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什么？！”大蛟仍旧不敢相信，它使出浑身解数扭动着身躯，那一双巨大的竖瞳狠狠地盯着林霁，“你竟然敢使用禁术，就不怕天谴吗！”

林霁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大蛟不愧是活了百年的妖怪，在被定住之前，即使没有和它正面交锋，林霁也被它的灵力冲击得五脏肺腑都快裂开了。

她笑了，俯身捡起杜衡的剑，满不在乎道：“若说天谴，你先是迫害林州城内的无辜百姓，后又偷了东灵的百年福泽，你若不遭天谴，我看是满天神明都瞎了眼了！”

话音将落，林霁将剑立于自己身前，看了一眼还在冒血的手掌，血还够用。

她以借灵阵寻得周边万物生灵的灵力，将大蛟困于半空之中，导致现在周围花草树木开始衰败、清水河逐渐变得混浊，势必要在这些生灵彻底被抽空之前解决大蛟！

换灵阵相比于借灵阵更为逆天，林霁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温度越来越低，她甚至有些站不住了。

“天地翻覆，阴阳相合，五行逆转——换！”

换灵阵在林霁的手下逐渐成型，冲天的血光将天地映成了一片暗红，那符文随着林霁话音飞冲向大蛟。

“不！不——！”

狂风卷起枯叶，清水河黄沙倾覆，林霁知道，她通过借灵阵获得的灵力此时已经消耗殆尽，控制不住大蛟了。

大蛟在绝望的怒吼中突然冲破禁制，可重获自由的喜悦骤然被自己重重跌落在地的现状扑灭。

“怎么会……？”可无论它如何使力，却始终无法将自己抬离地面半分。

林霁摇摇晃晃地站着：“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动吗？”她强行与大蛟互换了灵力，现在的大蛟就和几分钟前的她一样，连基本的轻功都不会，更别说飞了。

她将自身所有的灵力都注入到杜衡的那把剑中，用灵力控制着那把剑悬于大蛟的头顶：“我这人最讨厌废话，所以，你去死吧！”

剑身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吞噬了周边的血色，照亮了现如今如同血人一般的林霁，大蛟的百年灵力冲击着她的经脉，若她再晚一点将这些灵力用出去，怕是真的要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