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怎么了？！”杜衡立刻停止了动作，跑到江辞野的身边。

三个人紧盯着江辞野手中散发着黄色暖光的涟珏。

“涟珏又有反应了？这次能知道阿霁的具体位置了吗？”木含睇问，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涟珏发光，小小的一片羊脂白玉，散发的微光就像萤火虫一样，明明毫不起眼，却又吸引人注意它。

江辞野的神态却一点也不轻松：“她竟自己开了识海！”

“嘶——”木含睇倒吸一口冷气，她当然知道开识海有多么痛苦，在她刚刚五岁的时候，就被家族里的长老带到一处冰天雪地的岩洞中。

在这处岩洞中还有许多同她年龄相仿的木家的孩子，他们被长老们要求强行入定。在不分昼夜的入定冥想中精粹自己的精神，用以尝试打开识海。

有长老在一旁护法，才使得他们初开的识海堪堪稳固，不受邪气侵扰，进而比旁人更早地入道修行。

可纵使世家有长老护法，也有天材地宝，更甚者还有灵气充裕的洞府，如此万全之策，木含睇也见过不少人开拓识海失败，从此再也不能修行。

识海损害严重者，甚至精神恍惚，状似痴傻，当然，这全都与个人的意志力相关。

也是修行一途的初阶，修仙之路以此为始。

成，则往后纵横天地，看时移世易，我自岿然不动；败，则困于浅浅一生，妄图穷毕生之力寻得解脱之法。

非世家弟子，也可在通过门派筛选，由门派内的师长引导，打开识海，只是和世家相比，晚了一些。可修仙之途，晚一步，便是天差地别。

这便是世家越来越强大的原因。

可从来没有人告诉林霁，开识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也怪她自己在上清学宫待了月余，却只一心归家。别人都在为这件事做准备的时候，她在研究怎么让传音鹤飞得更远。

所以林霁懵懵懂懂，对于这些危险一无所知，就贸然在极南开了识海。方才涟玦烫得厉害，怕是在开识海的过程中发生了变故，江辞野只求她识海未被损坏，否则就算是扶光真人在此，只怕也是没有办法挽救。

“很危险吗？”杜衡问道，他对这些实在不是很了解，在上清学宫也还没有讲到这些知识，听了木含睇的解释，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暂时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涟珏还有反应，就说明她暂时没有问题。”江辞野说，“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江辞野盘腿坐在甲板上，施法加快了船飞行的速度。按照预期，他们五天后才会到达黑河，现在最好是能在两天之内到达。

初开识海之后，有些人会因为心中掩藏的恐惧形象，被打出识海。之后识海将会进入休眠期，这期间识海不会有丝毫波澜，也算是一种自我的保护。但休眠期因人而异，有些一个月，也有人是几年，修仙界这么多年的最短记录是两天，必须在林霁下一次进入识海之前找到她，阻止她再进行这样危险的行为。

***

林霁被张婶叫醒之后，再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她托着下巴，漫无边际的想着，那时候出现的江辞野是什么情况？看他那样的神情，难道是已经成为反派的江辞野？

他找自己问木含睇的下落，是因为剧情已经发展到自己把木含睇推下万鬼窟了吗？林霁已经太久没有想起书中的事了，她现在每天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有血有肉，现在却让她越发疑惑，书中的世界到底算不算一个世界？

一大早跟着村民念诵完经文后，林霁就独自一人坐在石床上，一开始她还害怕村长让自己去放血，或者喂四目神。结果没想到村长却是让她好好休息，这个“祭品”的身份倒是让她十分安全。

地下二层的石壁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那一条横贯石壁的红色“腰带”逐渐蔓延出无数的分支，分支之后再生分支，竟有要将这二层石壁全部铺满的架势。

那处凹陷的平台中，张婶儿依旧带着一批村民重复着之前的行为，她也不敢贸然阻拦，只是看着满壁红色的脉络，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这些东西，倒是像人体中的血管。

林霁依旧不敢进入地下三层，她始终都忘不了那血肉被撕咬吞噬的声音，也无法接受那些行为怪异却又可以血肉再生的村民，回想书中也没有这样的情节，她拿不到任何提示，不禁有些泄气，到底哪里才是突破口呢？

“成了！成了！”村长激动的声音从地下三层传来，平台上的村民听见声音后不约而同地涌向石梯口，林霁不得不跟上去看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