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我给你带了凤梨糕，见面就能吃。”杜衡探头插话，这两人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幸好他想得周到，出学宫的时候带上了一些，阿霁最爱吃这些，这一个月肯定受了不少苦。

“那你们快点来接我！”林霁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声音也带上了些喜悦。

“嗯，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江辞野再三嘱咐，他想起来走之前师父的交代，还有《天地道纪》中记载的极南之地出现的原因，林霁怕是落在了哪个有着极端信仰的地方，这些人，不好对付。

***

“江师兄，黑河不是条河吗？现在这是……”木含睇指着面前波澜壮阔的大海，这哪是河，这分明就是海吧？

剧烈的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细碎的沙砾，如刀锋一般划过他们的脸庞。海面上波涛汹涌，巨浪滔天，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在岸边，震耳欲聋。

像是无声的警告。

其实刚才他们就在这里了，没有告诉林霁这边的真相，就是怕再给她施加压力。

“是这里。”江辞野回答，黑河不是河的传闻他早就听说过，但不知真假，极南之地离得太远了，又因为是被天外天的神降罚之地，所以人迹罕至，这比江辞野预想中的情况遭了些。

整个海面宽阔得与天相接，倒映在海面上的月亮被海浪扯得稀碎，木含睇往前走了两步，“那我们要怎么过去？”

“噼啦——”

一道闪电打在木含睇的脚前，吓得她一个哆嗦蹦到杜衡的身后，提高了声调问：“这是怎么回事？！”

杜衡学着她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步。

“噼啦——”又是一道闪电落下。

“看来是不让我们过去的意思。”杜衡转头看江辞野，“现在该怎么办？”

江辞野运风，托起一片树叶向海边飘去，距离比他俩刚才近了些，可再往前百步左右就不能动了，他略一沉吟，看向树叶的位置，说：“那里有结界。”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自行前去。”江辞野收手，果然和师父预料的一样，这地方不能通行，可林霁究竟怎么到的这里？甚至进入了极南，大蛟自爆内丹的威力怎么可能有这么大？

“那怎么行！江大哥，我们和你一起去。”杜衡不接受这个安排，他要第一时间知道林霁的状态。

“不行，从未有人闯过黑河，你们两个修为不够，”江辞野断然拒绝，“带上你们两个是累赘。”

杜衡还要再说，却被木含睇拽住了胳膊，劝道：“江师兄说的没错，我们两个能力不够，帮不上忙，还会拖累他，不如就在这里做个接应。”

又朝江辞野说：“江师兄，你安心去，如果三日后没有见到你和阿霁，我会通知扶光真人。”

“好。”江辞野点头，转身便朝结界处飞去。

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道闪电劈下，江辞野尽数闪身避开，越往里，闪电越来越密集，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周身，却都十分克制地停在身前一寸的位置，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江辞野不做多想，仍然御风在空中，坚定向前。似是看透了他的不妥协，这一次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巨雷落下，已经到了无处可避的地步，江辞野调动全身灵力，手中折扇猛然变化为剑，一手执剑挑飞劈向他的闪电，一手撑出一道防御结界，减轻负担。

每一道雷劈下，结界处就多一道裂痕。

夜空中黑雾弥漫，遮挡了天上的月亮，整片海域漆黑一片，暴雨倾注而下，杜衡和木含睇不得不退守一边，江辞野已经飞到了足够高的地方，他们已经看不清了。

“咔嚓——”

微小的声音引起江辞野的注意，眼看结界就要撑不住了，他在最后一刻祭出一件灵器，那灵器周身温润荧光环绕，层层叠叠的上百片花瓣分为紫红色和粉色两种颜色，像是刚从枝头摘下，仍残留着无限的生机，悬浮在江辞野的身前，骤然爆发出金色的灵光，将天空中劈下的雷电尽数隔绝。

有灵器加持，江辞野安然无恙地到达海水与海岸的交界处，海水翻腾地更加剧烈，如同一头巨兽面对可口的美食，想要将江辞野呑吃入腹。

江辞野脚步不停，正要去探探那结界的虚实，却见眼前透明的界壁之上，金灿灿的文字浮现。

——擅闯黑河，所为何事？

“为救一人。”江辞野答。

——入极南，不得回。

“她并非主动进入，”江辞野据理力争，“黑河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