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大气都不敢出，站定了好几秒，整个空间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她什么都听不到。正当她以为是错觉时，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林霁吓得一个转身：“什么人！”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那熟悉的嘶哑伴随着一股寒意响起：“小姑娘，该回去念诵了。”

林霁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村长啊，您吓我一跳……”

她后靠在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给自己找到了一些底气：“我刚才迷路了，这地方太黑，我什么也看不见，多亏了您来找我。”

“迷路？”村长吹起了手中的火折子，“你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天还会迷路？”

零星光亮下，村长脸上的沟壑显得更加深，他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林霁，笑起来，眼下的皱纹堆叠在一起。

“您这话说的，我还能骗您不成，”林霁借着微光看了看周围，这附近根本没有路，瞬息之间她就做好了决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这层就有点晕，刚才晕的有些厉害，就想着赶紧离开，结果迷迷糊糊就到这里了。”

幸亏有幻影花作借口，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认识幻影花了，林霁坚持按兵不动，讨好道：“村长，咱们回去吧，耽误时间就不好了。”

村长没说话，静静地盯着她看，林霁这时候当然不能心虚，挺直了腰板，直愣愣地和他对视。

“你说的对，耽误时间就不好了，”村长点点头，暂时信了她的说法，转身，半扭着头示意林霁跟上，“跟我走吧。”

林霁跟着村长再次下到三层，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排列整齐地跪在地上，林霁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久违的有一种上课迟到在门口喊报告被同学注视的感觉。

他们的目光随着林霁的移动而移动，全程都在紧盯着她，林霁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但是佯装不知，依旧走到了张婶儿的身边，学着他们的样子双膝跪地，一双手平放在大腿上。

村长到了最前方，和所有人动作一致，拖着长腔，嘶哑的声音浑厚起来：“拜——”

话音刚落，村民齐刷刷地动作起来，双手伏地，额头重重地撞击在粗糙的地面上。撞击的声音敲击在林霁的心头，她本能的跟随着这些人一起动作。

砰砰砰——

气氛比往常更加沉重，林霁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叩拜完毕，依旧是双眼直视四目神，只是以往在一层看的都是四目神的两个头，现在看的是它的双足。

巨大的双足牢牢地扎在地上，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它的膝盖。突然，林霁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的身体中被抽出。如果只是一瞬间，或许她不会在意这小小的变化，可紧接着，巨大的虚弱感遍布整个身体，她跪坐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上半身，软软的倒在地上。

“我这是怎么了？”林霁睁大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看向那些村民。

整个空间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活物，所有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四目神，没有人回答她，就好像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林霁的动作。

“张婶儿？”林霁不抱希望地伸出手，碰了碰旁边的张婶，可张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又是这种状态，第一天林霁跟踪他们，在二层的平台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神情，不带一丝感情，周围的一切都无法打扰到他们，全身心地在浇筑四目神的身体。

那这一次是为什么？明明没有在浇筑啊？

不论原因如何，林霁都不敢再待下去，可是失了力气的她就像一个软体动物，只能在地上蠕动。

即便如此，林霁也不放弃，整整两个时辰，她才堪堪挪动到石梯旁边。

全身的衣服没有一处好的，粗糙的石块磨烂了她的衣服，也磨破了她的皮肤，相比于这些疼痛，林霁心中的惶恐更多。

她早该想到的，怎么会有人这么守时，真的在第七天才收拾自己呢？大过年杀猪的时候，还得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更何况是献祭这样对于四目神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林霁觉得自己爬离三层就可以恢复力气的时候，身后的那群人动了起来。

“我们的祭品要去哪里啊？”村长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林霁觉得自己如果能活下去的话，这声音一定是自己下半生永远的噩梦。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林霁身上，下一秒，那些人冲她跑了过来。林霁眼睁睁看着他们朝自己靠近，四个人把自己高高地举起，向着二楼前进。

“张婶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