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召死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营寨。
在前后夹击的前提上,这消息是火上浇油。
张旭之前派人查探过,把龙虎帮大大小小的分舵都摸了个遍,前路后路都堵死了,现在就算只有一两万人,加上那一小队人马的里应外合,这帮匪徒毫无脱困希望,说不定会鱼死网破。
沈匀这人别的不擅长,最擅长隐藏躲避。
张洵慈手里拎着一个布包,正往下滴血,他缩了缩身子:
“咱们在这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他们现在在一个逼仄的小道里面躲着,前后堆满了杂物。
沈匀道:“不会,现在外面正打得火热,谁会注意到我们。”
“沈兄,你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是干嘛的。”
“我不是小偷,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就是一个侍卫。”
沈匀脑子里还在回顾这营寨的地图,以及他们昨晚去过的地方,点连成线,想着要是今天外面打不进来从哪里逃比较合适。
留一手,总该没有错。
张洵慈挠了挠脑袋,“晋王为何给你下毒?”
“侍卫嘛,总要有些别的控制手段。”
张洵慈暗暗的点了点头:“这些皇室就是心脏,要不是那赵王,我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在一旁静默了半天没说话的江少珩突然道:
“你与赵王有瓜葛。”
沈匀接话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担心他啊。”
江少珩一愣,“我……没有。”
沈匀轻哼一声,眼帘垂了下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仔细想想,他和江少珩最多算一夜情,哪有那么深的情感。
张洵慈想起当年的事心中有口气堵着。
“沈兄你是知道的,我从前是御前侍卫指挥使,每日练兵喜不自胜………”
沈匀打断他的话:“说重点。”
张洵慈小声道:“都是经历不听可惜了。”
沈匀:“你还说不说。”
张洵慈老老实实道:
“就是去年八月十三那天,有人说要与我切磋切磋,我同意了,但是他一点都不禁揍,才过了五六招就倒地吐血不止,然后这事情被告到皇上面前,唉,我可太冤了,我真没下死手啊,是那个人的身体本来就有问题,这能怪我吗?我被撤了职,要不是父亲差点被流放………”
张洵慈吐槽了好一会儿才说到他父亲查明了真相,那人早已被毒害,幕后黑手就是顾轩。
沈匀回头看向神色凝重的江少珩。
“看到了吗?赵王不是什么好人,救你说不定也是居心叵测。”
江少珩与顾轩也是自幼相识,从前他在国子监听学,彼时的顾轩还不是赵王,除了好胜心强一些,他不觉得顾轩这人有多恶。
但是竹林那一次也确确实实的打碎了他心中对顾轩的看法。
一个又胖又矮的男人身后带了好几个人走到了沈匀他们所在的小道的旁边。
“二当家的,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除了杀出去我们没有任何退路。”
“可是,可是,晋王下了令,若是归降,可留性命。”
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个肥胖的的二当家眼神狠戾的看着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的手下。
“兄弟们既然干这行,就该知道招安必死,官府能与我们勾结,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大家跟我一起杀出去!”
二当家的身后跟着十几个精壮男子,齐齐喊道:
“杀出去!!!”
二当家虽然体胖,但是心理拎得清楚,别人招安不会死,他去招安基本必死无疑。
恨他的人太多了,有时候头目获利最大,但是风险也不小。
“二当家的,你看!”
一人指着地上的猩红血迹,像是从一堆杂物里淌出来的。
二当家看了一眼,给了个上前的手势,几人呈防御状往前探。
沈匀心知不好,他看了一眼张洵慈手里提着的小包袱,地上早已湿漉漉的,真是没想到李召血流了一夜了居然还能流这么多。
那几人的脚步声很轻,沈匀手按在刀上,心脏快速的跳动着。
凭着刚刚这几人的对话,外面的战况沈匀也能大致推断一二。
只是实在不知晓这个二当家的身边有多少人,会不会又是一场鏖战。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