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匀愣怔一会儿,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道:
“节哀。”
萧离书把篮子放在桌子上,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他会下山成为军医全是因为这群当官的是来剿匪的。
刘云云的父亲死于匪患之手,虽说沈匀昏迷的这七天以来她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萧离书嘴上说着烦,心里从没真正排斥过这个可怜的女孩。
“你尚在孝期,如何嫁他。”
刘云云脸红扑扑的,半晌憋不出来话。
沈匀也懂得了这话的背后含义。
刘云云还没过三月孝期,此时议亲明显不是时候,她这么急想要与沈匀绑在一起,不过是一个独女生活不易,又因着尚且看的过眼的姿色,而担忧自己今后的处境。
沈匀把人拉起来道:“这恩情你还可以,但是没必要以身相许,把一生的幸福都葬送掉,我也没什么亲人,你要是不在意,当我的义妹也未尝不可。”
刘云云需要一个依靠,依靠有很多种,不是非得委身嫁人。
刘云云眼眶一下就红了,她与父亲本就相依为命,现在刘父死了,一个女子又是在这样的世道,独行极其不易,沈匀这人能在土匪围攻的环境救下她,肯定不是坏人。
她原本倾心于梁家公子梁冀远,但是梁冀远终究是移情他人。
仅在一朝一夕之间,他能依靠的竟然只有沈匀这个刚见了几面的人。
刘云云:“好好,沈哥哥。”
沈匀笑道:“我现在没什么钱,也办不了宴席,且先这么喊着,往后我一定给你补上。”
萧离书给刘云云倒了碗水,“他离痊愈不远了,你今天就带他走吧,早点把我的床腾出来。”
萧离书这段时间全是打的地铺,又冷又硬,频频落枕。
刘云云道:“好的好的,麻烦萧大夫了。”
萧离书把篮子还给了刘云云,转头又去记录秋见香这毒。
这天,村里面的男人都看见刘云云带了一个八尺男儿回家,声称是她的远房表哥。
沈匀身量高,刘云云家倒还真没有他能睡下的地方,他打量了这间房子,有几把木剑挂在墙上,这院子里还有一个练武用的桩子。
刘云云在外面洗菜,沈匀道:
“徐大哥没来看过你吗?”
刘云云:“徐叔一家在官府来的第二天就已经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沈匀点点头,许是这里不好过,换个地方发展,徐友那样的人见识不低,去了哪里都能有一番作为。
在刘云云家里养伤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三个月就过去了。
起先有人看他眼熟,沈匀就说他从前确实有个孪生的哥哥后来走散了,慢慢的大家也就不在乎了。
院子里长了粉色的牵牛花,像小喇叭一样,在它还是花苞的时候摘下来,用嘴一吹,花开了一半。
沈匀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偶尔出门打点鹿啊兔子啊回来改善生活,这天他运气好打到了一头肥鹿。
废力扛回了家,心里想着哪一部分拿去卖,剩下的拿来烤,撒上调料油滋啦滋啦的往外冒,一定很好吃。
正这么想着,邻居家的十几岁的小孩曲池跑到他身旁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李大哥,你快去看看吧!许三那赖子欺负云云姐!”
沈匀现在不是暗卫了,他用回了上辈子的名字,这里的人,包括刘云云都以为他叫做李成安。
沈匀把鹿放下来,让曲池拖到巷子里找个东西挡着,他得先去救人。
许三一脸的横肉,在刘云云身后紧追不舍。
刘云云绕柱走,愣是没让许三追上。
前院人太多,沈匀一时半会儿挤不进去,于是翻过栅栏从天而降。
刘云云见到沈匀,气喘吁吁的躲在他身后。
沈匀挡着她,眸光凌厉。
许三像是见不到沈匀一样,挥着手抱上来。
沈匀一出手赏了他一个大鼻窦。
一巴掌下去鼻子见了血,许三还想冲,左脸又被打了一巴掌。
两巴掌下去,可算把他的酒意打醒了几分。
许三一脸的血,擦也擦不尽,仰着头骂道:
“你谁啊!打老子,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沈匀:“是我?”
许三气急败坏:“你是我爹,我还是你爷!”
沈匀不和他继续打嘴仗,一脚把他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