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汉人也冲上来。但当时情形很混乱。兵士伤亡多中箭与长矛,死于短兵交接的人很少,天知道谁是凶徒,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他还是说了一句,道:“婆婆,这样,你随我一道,我去衙堂。当场将你儿子的案子断掉如何?”
“谢过郑相公,谢过郑相公,”老妇人连连磕头。让郑朗扶了起来,又嘱咐两个侍卫将她搀扶着,来到衙堂。听闻郑朗判案,许多百姓涌来。一开始牵连的人不多,循州一切正常,但经过尚同与王绰之手,变了味,当然,他们用心是好的,可好过了头。抓的人越来越多,许多百姓人心惶惶,因此听闻郑朗审案,一个个跑来观看。
一会又有一个少妇抱着孩子过来,是凶犯的妻子儿子。
郑朗略略有些不悦,之所以审理此案。乃是让王尚二人牵连广了,纠正一下,还有看在凶手孝心的份上,这才立即过问的。若是用老人妻子孩子来逼自己,不大欢喜的。
又看了看,少妇与孩子脸上挂着菜se,再次隐忍下来。
凶犯带了上来,三十几岁,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大哭,让衙役带了下去。
郑朗问道:“堂下姓氏名谁,哪里人氏,今年多大岁数?”
手中已经在翻看卷宗,之所以问,例行公事。
“郑相公,小的叫徐二娃,龙川黄里沟人氏,三十二岁。”
“为何沦为凶手?”
“小的家中贫困,大夫说小的老母得了关节什么麻痹,什么来着……”
“知道了,接着说,”郑朗道,也就是类风湿,这种慢xing病在这时代几乎是无药可医的,路上看到那个老妇手指畸形的弯曲,明显也到了晚期。
“是,我去抓药,药又贵,我买不起,他们喊我去,我,我就去了。”
若是一般人会接着问,你去做什么的,但郑朗在看卷宗,打苦了,什么都倒了出来,连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事都招供了,写在卷宗上,他看到一行话,此人家中有十六亩地,立即想到一个问题:“你抓的什么药,这么贵?”
有十几亩地,这个人身强力壮,能做工,能雇人家田地种,家中生活也能勉强过得去的,而且这是慢xing病,还是绝症慢xing病,若生在郑朗这样的富贵人家,什么人参鹿葺往上堆,那个药费会很贵。这种贫困人家,一般大夫开的药方都是很贱的,仅保命而已,值得沦为凶手谋财么?
“小的也不知道,反正很贵,每次抓药都要好几贯钱,小的原来家中还有五六十亩地,卖了几十亩,还不够,他们给了小的,小的一百贯钱,小的就去了。但小的真没有杀人,手中弓箭都没有放一下,相公你的手下出来,小的就抱手投降了。”说着大哭起来,那一天对于这些人来说,更是一个梦魇,血流成河,尸积成山。
“五六十亩地……”郑朗沉吟一声,若是真有五六十亩地,家中生活条件不会太差了。想了想对尚同说道:“尚知州,你派人骑马立即去黄里沟问一下,看他家中原来倒底有多少地。”
然后又盯着徐二娃问道:“那张药方可在?”
“在。”
郑朗让一个衙役跟徐二娃的妻子去他家拿药方。
外面听审的百姓觉得很稀奇,这好象与凶案无关哪,为什么要问这个。
郑朗闭目养神,一会儿先是药方拿来,郑朗看了一眼,将它递给尚同,尚同不明其意,郑朗说道:“我所带来的兵士当中有几个医兵,你将他们喊来问一下这个药方需要多少钱。再说一声,整个循州城只有一家药铺。”
尚同忽然意会,喊来一个医兵,递给他药方问:“若按这个药方抓药,得要多少钱?”
医兵不知道其意,说道:“这是治麻痹的药,不过不起效果啊,药方开得太贱。”
郑朗睁开眼睛说:“你就告诉尚知州得用多少钱?”
“不大好说,放在中原得要两百多文。但岭南药材多,物价低,也许不足一半。”
郑朗又问徐二娃:“你抓药时用了多少钱?”
“一贯多,一千多文。有时多一点,有时少一点,一千三百到一千四百钱。”
尚同懂了,循州面积很大,是太平州的三倍有余,可人口稀少,三县人口总和才三万来户。不及后世的一个大镇人口多,所以州城仅是一家药铺,大夫开的药方没错,考虑到百姓家中的情况,又是绝症,仅开一些贱药,让药人多拖一段时间,但错在药店了。药店jian商讹人。逼良为盗。
嫉恶如仇,虽出家良好,专门打击豪强大户的尚同怒了。喝道:“去将那个药铺掌柜抓来。”
“喏,”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