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下。
锦囊上还有淡淡的荷香,清新微苦。
他懊悔地红了眼眶,把锦囊放在唇畔轻吻,心痛难抑,却突然自嘲地低哑笑起来。
从昨晚被囚禁至今,这宫女是唯一一个来探望他的人。
到底还是锦璃记得他,哪怕只是为切断与他之间最后一丝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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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身后的宫殿内,琴音杂乱浮躁,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他厌恶地凝眉转头看去,宫人们亦是忍无可忍,从殿内逃出来,见他站在院子里,便尴尬地排在廊下,不敢再往远处躲……
殿内,轰然一声巨响,那珍藏多年的贵重的古琴……被打爆了,一根断弦飞到了宫廊下,抽筋断骨了似地,毫无生命力地痛颤着。
轩辕颐看向黑洞洞的殿门,深吸一口气。
父皇将他与这女子关在一起,竟是比一顿鞭笞更残酷!
他也看清了,不是所有女子都可以拿来宠爱的。
本是艳丽妩媚的女子,疯子似地刺耳嘶叫着冲出来,头上两朵牡丹花已然失了活力,花瓣的边沿灰败暗卷着。
苦熬一夜,那浓妆精致的脸,精神颓靡,泪水模糊,妆容糊成一片,惨不忍睹,一双眼睛因眼白过多,没有了眼妆的修饰,狰狞凶戾,与厉鬼无异。
轩辕颐看着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确过于贪图美色。
更讽刺的是,他贪得,并非真正的美人儿,不过是一张虚假的漂亮面具。
可笑他竟为这样一个女子,与锦璃反目。锦璃瞧不上他,的确应当应分。
“殿下,嫔妾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苏锦璃?”陆茗跳着脚的怒声咆哮质问。
轩辕颐沉静不言,腮骨微动,绿眸里迸射一股杀气……
陆茗已然失控,“陛下凭什么要吧我们囚禁在这里?难道仅仅凭一支曲子,我就一无是处了?她苏锦璃是什么东西?怀着吸血鬼的孽种,霸着殿下的心,还凭一支烂曲子,就能将我父亲对狼族的功勋抹去了?!”
轩辕颐浮现一抹浅笑,冰雪般出尘脱俗的俊颜,让咆哮抓狂的女子,倏然失神安静,她眼泪却越是汹涌委屈。
“殿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她要扑进他怀里,他却抬手一挡,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投怀送抱……
修长的手指,为她抚了抚鬓边凌乱的发丝,碧绿地眸光细细打量着她狼狈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茗儿,本王子说实话。”
她乖乖地点头倾听。
他笑得愈加明媚魅惑,声音温柔,仿佛在说的,是最暖人心脾的甜言蜜语。
“你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无一处比得过苏锦璃。
至于你父亲,他除了霸着户部贪些米粮钱物,的确没什么可值得抹去的功勋,父皇之所以没有处置过他,不过是因为有母后护着,父皇没有发觉你父亲的愚蠢而已。
锦璃那一首曲子,也不是烂曲子,是父皇与他心爱女子的定情之曲,父皇因那支曲子,心痛千年。
昨晚,锦璃看似随便弹一弹,实则那衣服,妆容,发髻,熏香,琴,曲,指法都下了几番苦工,凭你这脑子,再多活百年,也抵不过今日的苏锦璃。”
陆茗越是哭得凶,气急败坏地嚷道,“你竟也这样说?”
“苏锦璃同样是被囚禁,你瞧瞧她,独处必是安宁泰然,出门必是美若天仙,平日里,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哪怕弹一首简短的曲子,亦是能催得父皇潸然泪下,杀你我于无形。”
他形容的锦璃愈加完美,陆茗便愈加妒恨,她咬牙切齿地怒哮嘶吼,狼形毕露,脖子脸上的兽毛飞蹿显现出来……
“我要杀了苏锦璃,那该死的贱人,我要与她势不两立!”
轩辕颐不喜欢她大哭的刺耳声音,干脆……大手化为利爪,一把掐住了她细嫩的脖颈,阻止了她变身成狼。
他笃定,他一旦松手,这疯女人就会冲去杀了锦璃。他怎能让她这样做呢?
苏锦璃,那个小女子,曾不顾一切为他挨了两箭,此生他就算得不到她,也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陆茗恐慌惊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绝美的俊颜,她已然窒闷地挣扎,透不上气,手脚并用地打他……
他笑颜依旧淡然幽冷,背后一片雪景蓝天,越显得他艳若妖魅。
狼爪如铁钳强硬绝情,手臂却仿佛没有用多少力道,似拂掉衣上尘。
“不过,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