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阴阳师,生来就能见鬼,会说话后和鬼打交道多过和人,我有时候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不正儿八经去当个护士,不,道士。
庙里清规戒律多,我不一定每一条都能守,况且能直接和死人沟通,就像开了个外挂,遇事不需要卜卦看香,把飘抓来直接问它想干嘛。
死人开口大不吉,我不避讳,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小师傅,我儿媳怎么样了?”
床上的女人周身缠满了黑气,怎么看不到她的魂魄,一点光亮都没有,看来是魂不在体。
“你说她昏迷二十多天了?不应该啊,如果是离魂,她不会持续昏迷,人没死只可能出现痴呆和无神,身体还是会动的。”
“小师傅,你救救她,她肚子里还有我孙子。”
“不要叫我小师傅。”
收人钱财,帮人办事,但我本能的排斥眼前这个中年妇女。
她眉目间有一丝丝血气缠绕,看来沾过人命。
我把指尖点在女人眉心,瞬间来到了女人所在的空间,代入了她的视角。
我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期间,我时不时就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但无一例外都变成了空号。
打不出去电话?
鹿玄看了一眼周围环境,黑漆漆的还飘着血红色雾气,这里不止一个生魂还有几个鬼魂。
所以这里不是异世界,而是枉死的灵魂因为被杀时的恐惧而被卷入到异世界缝隙里后被困产生的循环磁场。
女人是看不到玄鹿的,她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最糟的是这里没充电器,我只能看着它慢慢没电。
我不甘心,绝望的瘫坐在病房门口,手上是用护士那偷来的针管注射器自残后的伤口。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我会流血,但是它流不干,我也死不了。
狭小的诊所里有好多人从我面前经过,但是就是没有一点声音。
那些人也不像人那么生动,与其说是一个个直挺挺的行走,不如说是滑行。
“我受不了了!”
我愤怒的把手机砸在其中一个人头上。
奇怪的是手机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落地报废,而是屏幕碎裂后牢牢嵌进了那个人头上。
“疯了,神经病啊!这里到底有没有活人,你们难道都是npc吗!”
没有人理我,一切都在照旧。
我撕心裂肺的吼叫,撕咬从我身边走过的人。
我以为他们是磁铁做的,血腥味还是从我嘴巴里蔓延散开,人血真的是一股铁锈味。
诊所墙上的钟声响起,灯光像恐怖片里的忽闪忽暗,诊室的房门吱呀响着,每一扇门后都站着一个面容扭曲低着头死死贴在门上的人。
我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哆嗦,那个时间又到了。
中午十二点,所有人都消失了。
原本狭小的地方一下变得空荡荡,空气里充斥着消毒酒精和医疗器械味道,仔细闻还有一股酸腥味好像什么肉不新鲜了。
恐惧感袭来。
诊所墙面都是封死的,没有一扇窗户,二十四小时开着灯。
推断时间只能靠墙上的钟,和我手上的划痕。
我曾经也试着记录在纸上和墙上,但是时间一到一切都会消失归零,纸会变成白纸,划痕也会消失。
这里的一切除了我每天都在重复着,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经历的多了,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十二点前我能触碰到物体,但是诊所里的每一个人就像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每天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前一天的动作不会搭理我;十二点后我会变成虚体,随机成为这个诊所里的某一个人,可能是医生护士,或者路过的任何一个人,我可以做任何事也可以跟它们的说话,它们可以触碰到我,但我会穿透我主动触碰到任何东西和人。
小诊所开始热闹,每天定点上演的剧情又开始了。
主角是一个产妇,一个丈夫,一个恶毒婆婆。
除了他们三个和医生,我每天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
今天,我穿进了一个护士的身体,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想拼命的说话。
这里的过道小的推不进担架,一个男人慢悠悠的抱进来一个满腿湿透的大肚子女人,羊水破了,看样子是要生了。
“你们快进去!”,我催促着。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