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空从未察觉天空竟是如此苍茫。

不复以往繁星点点，阴沉的天空似要在下一刻便分崩离析了一般，只有在那巨鲸身体的末梢才能见到死灰般的夜色，更何况能看到那份夜色并不值得庆幸，墨绿色的潮水几乎已经能映照出天上的景色似乎不这么尽如人意。

群星黯淡、无光。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此时也仅能企盼自己娇小的身躯不被天上的庞然大物发现，毕竟以她这身神力，于那怪物而言可是大补之物。

“许空……”

不知是芙卡洛斯，还是芙宁娜，白发少女兀然开口了，她拾捻着少年的染血的发丝，异色眸子子中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般掉落在地。

啪。

珍珠般的泪水滴落少年的面庞，却将少年从绝望感中惊醒。

“芙芙？”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糟得不能再糟了，其程度甚至更甚于第二次演绎的时候，许空的计划破产了，就像从一开始他便没觉得能如此简单：“你怎么来了，芙卡洛斯……”

话语戛然而止，他忽地想起那个温柔的神明。

是啊，枫丹被毁，那位神明还会在意自己与她的契约么？

眼下这个女孩，恐怕就是完完整整的水神芙卡洛斯吧。

“我们的契约可不是这么写的。”事到如今，所能做到的事情似乎只有苦笑，过重的伤势隔绝了他的痛觉，许空想支起残破的身躯，却发觉无论怎样都无法动弹。

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许空有些落寞，即便后脑便是那位女孩的膝枕。

他现在只想要抱抱她。

“这可是她要求的。”出人意料地，少女开口了，眉宇间尽是那位神明的温柔之色：“我们融为一体了，现在，我就是她，她就是我，而她的要求……不，现在来说应该是我的愿望了，也只是来这里看看你。”

“来这干嘛，又不是没见过……”似是倔强地嘟囔着，许空透过废墟的空隙再次注意到了那只徜徉长空的巨鲸，嘴里的血腥与苦涩交相结合：“抱歉，芙卡洛斯，这次是我输了。”

想就这么打出he结局，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芙卡洛斯没有搭话，甚至于她的眸子都未曾有过变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沾满血气的面庞，正如她所说的那般，现在的她已经不能算是单一的芙宁娜或者是单一的芙卡洛斯，她更像是结合了两个女孩，在继承她们所有记忆以及实力的同时，更拥有着她们的所思所想。

眼前的少年，被两个少女倾心，到了这里，自然变成了双倍的爱意。

因此，她不愿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只想着再多看一会。

这个表面温和，实际上野心大得令人胆颤的少年。

“不，说不上输赢，不过是……些许风霜。”芙卡洛斯凄然道，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爱人面庞上的血迹，然后默默感受着他逐渐消散的生机。

许空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随后扯起带血的嘴角。

“些许风霜啊……”

四字如催命钟声般传响，少年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晃晃的不知在哪一刻便会瞬间熄灭。

“休息吧。”芙卡洛斯俯下身，神明的唇瓣于此落下。

带着些许清香，些许酸涩。

哧。

蜡烛熄灭了，这个吻很长，以至于当再度抬起头来时，神明原本水蓝色的唇瓣变得鲜红，血液浸润了她，也造就了她。

“下一次演绎再见吧，许空。”

已经分不清是谁在说话了，兴许是当了他短暂爱人的芙宁娜，又或者是一直将这份心意潜藏于内心中的芙卡洛斯。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需要去做一位神明该做的事情。

哪怕毫无胜算。

滔天巨浪于此刻叠至高峰，神明的出手自然不同于凡人，浪潮、水雾接天连地，怒海狂涛皆听号令，徜徉于天际的再也不只是那只巨鲸，更有无数由浪潮凝聚而成的生灵。

“淹没在……这片海底！”

……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死亡，“名刀·司命”触发成功】

【效果：+2000攻击，受到致命伤害时，进入短暂的无敌时间并增加百分百移速，持续一秒】

许空最终还是没有去选择那套复活甲，他的理由也很简单，毕竟这只是个演绎游戏，死了重来就好，更何况复活的效果以及位置未知，太多的可能性将这件复活甲的价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