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人影模糊,无声而又有序地移动着。
江景蹲守在魏无羡门前,不过洗了个澡,他又忘记了引气入体的感觉。
寻到魏无羡寝舍却不见他身影。
“还没回来吗?”江景心中涌起担心,要是温家在外边动手脚怎么办。
突然想到什么,江景释然一笑。
他怎么把这给忘记了?今天晚上,魏无羡应该在跟蓝忘机抢夺一坛天子笑大打出手才对。
没有等到人,江景心不在焉的站起身来,他渴望强大的感觉,曾经在现世也是,作为艺术学院的学生,他享受站在巅峰的快感,受众人仰慕。
同时,江景内心有另一个声音劝着他冷静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像当年学乐器一样,修炼不可能一朝一夕便能有所突破。
夜间有雾,江景磕磕绊绊走了好一会,好在有值班的弟子发现他,方将他带回住所。
云深不知处的另一处。
“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
柔软的乳云纱制成的法衣在风中飘逸,蓝忘机仅凭足尖立在高楼檐牙雕刻的一只吉祥兽上,冰冷的眼光盯着围墙上的人。
他认得此人,江家一个没规矩的弟子。
“可我一条腿都进来了。”魏无羡一条腿已经扒拉上围墙,两臂间还夹着两罐从姑苏地界带来名叫“天子笑”的酒,冲着屋檐上的人呵呵傻笑。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蓝无机忍无可忍断然出手。
“哐当”瓷壶打碎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你!……”魏无羡金刚怒目瞪着来者一袭白衣,嘴里念叨着破规矩烦他就算了,竟敢打翻他一壶【天子笑】。
像魏无羡这般生性爱酒之人,看着心爱之物洒在地上,差点泣下沾巾。
蓝忘机没有拔剑,只是站在屋檐高处,俯视着魏无羡的一举一动。
寂寂夜色,落在蓝忘机的星眸。冷漠,没有丝毫温情可言。
“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哦豁,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们云深不知处是有什么不禁的?”魏无羡眼睛猩红,势必要为打碎的爱酒讨个公道。
蓝忘机星眸侧视,脚尖发力便至魏无羡身侧,既然他不知道,便带到山崖下仔细看看蓝家的三千条规矩。
魏无羡却如同水里的鱼儿,灵活一跳,已经是几米之外。
“你既说不让进去,那我不进去就是,我就呆在这喝。”魏无羡咬定此人已经得罪自己必要讨个公道,却也懂得藏拙,引对方先出手。
遂是,魏无羡刻意笑得贱兮兮,嘴角一侧抬起,作出得意之状,右手毫不听劝,修长的手指拨开壶盖,抬头畅饮。
酒香四溢,魏无羡“啊”的一声感叹了句好酒!
夜色中两人目光交织,魏无羡冲着他乐呵呵一笑。
蓝忘机的“避尘”剑出鞘,魏无羡眼睛光彩夺目,“随便”剑紧跟,两人身形闪入漆黑的夜色。
打斗期间魏无羡还嘚瑟地喝了两口酒,精神愈发抖擞。
蓝忘机气的身法不稳,稳住步法后一招一式皆为凌厉。
第二日清晨,云层里泻下的阳光冲散了浓厚的雾气。
魏无羡腰酸背痛,足足跟蓝忘机打了将近一夜,原想着酒喝完了就该溜的,可谁知这小儿冥顽不灵,偏要带他去纪律堂受罚。
他哪能就这么轻松被驯服?
这不,终于在鸡叫前,寻了个间隙悄悄溜走,直到天亮再回的云深不知处。
江景一大早还是没见着魏无羡,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便在云深不知处独自闲逛。
倒还真是让他发现一隅好去处。
几个困顿的孩子聚在一所整洁的屋舍前,小小的人儿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端坐着,即使困得眼睛都闭上了,也要强忍着精神。
竹屋里燃着熏香,想来是提神用的。
这群孩子中,最大的估摸着也十岁不到。
蓝家果真是心狠,江景再一次感受到了蓝家的教育有多苛刻。
老先生在一旁不停的敲板子,斥责道:“当年蓝家先辈蓝翼家主能以一己之力创办蓝家,跻身五大仙门行列,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持之以恒和孜孜不倦,如今便是只让你们背一背琴谱,一个个的!大半个月了还是搞不定,怎么继承先人之姿。”
论忽悠人方面,蓝家先生在传销方面应该会是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