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棺里关的不是妖王?!虞紫鸢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身激灵。
“紫儿不必害怕。”胡玄机拉过弟子的手,轻轻拍着。“即使当年他再强,如今不也被困在酋棺中出不来了吗?”
“可是……”虞紫鸢欲言又止。
“前辈,您之前说的妖王自己封印自己是什么意思?”晓星尘望向胡玄机,这未免太荒唐,虎妖既然对眉山有恨,怎么可能连城都没攻破就把自己封印起来。
“唉”胡玄机望向虞继翎,示意他来说。
“谷山主为了抵御兽潮便强迫自己进入酋棺,吸收阴木之力赌一把是否能够进入大乘境,可是赌输了。”
众人陷入了沉默,虞继翎接着说道,“抱山散人与妖王连着打了十几天,外面世界天昏地暗,战局最终以抱山散人胜出告终。但是,这场浩劫对仙门来说却是毁灭性的,抱山散人经此一战后销声匿迹,留下一堆烂摊子。”
“五大仙门也就此成立,金家是个例外,他们散尽家财给前方的修士带来补给,众望所归,这才也被列为了五大仙门之中。”
胡玄机攥紧了虞继翎的手,盯着出尘的宋岚格外恍惚,“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妖王战败后拖着残躯找到了酋棺,我们自责当年我们的缘故才造成如此局面,便没有在最后时刻下去杀手。”
“虎妖最终将自己跟谷山主永远地封印在酋棺之中,为了防止当年的大祸再次发生,我们也设下阵法,将这些往事咽下肚中。”
沉默,死寂。
宋岚感觉到手传来温热感,原是晓星尘暗暗穿过袖子拉着回神的他。
看向他时,他也正看着自己。
“我没事。”宋岚吐出一口气,心中的包袱却怎么也放不下,堂堂眉山山主,惹下大祸竟然躲到棺中修炼,置天下安危于不顾,若不是当年那场兽潮,师傅先辈苦心经营的白雪堂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像狗一样撵着欺负的景象。
另一边,江景也陷入沉默之中,他有点佩服虎妖,敢爱敢恨。
紫电脑袋有些晕沉,时隔五百年了,当年的场景似乎已然历历在目,少年英俊挺拔的身姿跪在地上求自己别赶他走。
当时他做了什么?
对幼年期的他鞭子无情挥下,神鞭打在他身上,抽的他魂魄震旦。
愤怒,失望,他竟能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打死不是应该的吗?出手伤人,罪加一等,自己赶他回去,做错了吗?
紫电看向自己的双手,自嘲地笑出了声。
“紫电,如果……他还没有放下你,你会给他一次机会吗?”江景小心翼翼试探,他在紫电主动开口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有所猜忌,听紫电越往后说越自责的语气便肯定下自己的想法。
“机会?”
“嗯,允许他喜欢你一次的机会。”
“不会。”紫电又恢复到懒懒的状态,戏谑的声音传到江景耳边,“我不喜欢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你。”
江景愣愣地凝视着头顶被雨术浸蚀过的天花板,不规则的木纹嶙峋排列着诡异的形状。 心里仿佛被犁耙耕得只剩凌乱的丘壑,敢爱敢恨的代价太大了,如此奢侈的事情,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
若是有的选择,江景不愿意,等上某个人五百年,最终换得一个早已经预知的答案。
爱情本就是一场利弊的衡量。
他可以堕落在对蓝忘机的喜欢当中,但却也清楚他们之间叫做命运的鸿沟,用尽自己的幸福和一生,去博一个早已知晓的答案,这种傻事,他不乐意!
鸠占鹊巢,能得意几时?
蓝忘机和魏婴,这才是命定的轨迹,他赌不起,更没有赌的资本。
八月份的闷热加上烦心事让他静不下心沉入梦乡。
睁开眼,薛洋正站在他床沿注视着他,安静又诡异。
“你在说梦话?”
“滚。”江景翻转过去接着睡,心里安慰着自不要想那么多,自己这不洁之躯怎么有资格肖想含光君的?
被骂的薛洋一点也不恼怒,反而眼中泛出点点精光,他刚才若是没有听错的话,这小子喃喃着含光君的名字。
他不会是……
“红烧猪……红烧猪。”
薛洋细细附耳倾听,一会儿脸都绿了,心想着自己怕是得了魔怔,又撤回窗台继续祈求着月光。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黑暗中得逞的江景翘起嘴角,安心睡去。